“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你們來抓我啊!”
她的身子在警察的壓制下還使勁地撲騰著,神情很激動。
可又在下一瞬,她的嘴唇就塌了下來,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她就安靜得像剛才的癲狂從不存在過一樣。
“外婆,曼曼想唱歌給你聽……”她呵呵笑著,卻淚如珠下。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請我吃年糕,吃年糕……”
她的聲音很空靈,幾乎都不在一個調上,情緒或喜或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精神絕對不正常。
可卻沒有人發現,陪審席上的凌晨希,攥緊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過。
不,或許有一個發現了,何舒言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瞥向凌晨希,只是後者卻連一瞬都沒有注意到。
陸雁南看著路曼這副模樣,臉上浮現一絲瞭然。
她這一鬧頓時把原本不利於他們的局面反轉了過來,他眉梢一動,當機立斷乘勝追擊。
幾個回合下來,勝負已分。
因為原告目前已經脫離險境,最後法官一錘定音。
路曼被判一年有期徒刑。
但是她現在這種狀態必定不容許收監,而是會送入精神病院治療。
所以這一戰,他贏得很漂亮!
陸雁南鬆了一口氣,唇邊也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他挑釁地看了一眼楚寧,心裡好不快活!反觀原告席那邊的楚寧律師,臉色就不是太好看。
散庭之後,路曼由警察押解著執刑,陸雁南悄悄走在她的身邊,在她耳朵邊以只有二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成功了,不得不說你演技真好!”
路曼聞言腳步頓了頓,抬頭看著他一眼,忽然就掙脫警察朝陸雁南撲了過去。
陸雁南一個不小心,被她撲倒在地,不一會兒脖子上就多了幾道抓痕。
路曼被警察拉起來還很興奮,醫生連忙從醫藥箱裡取了一支鎮定劑灌入她的手臂。
陸雁南捂著脖子呆坐在地上,在警局會面的時候,他讓她裝瘋,剛才似乎也是清醒的,但此刻的路曼給他的感覺是,或許是真的瘋了。
就這麼的瘋了?
他本來因為勝訴而來的雀躍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凌晨希看著這樣的路曼,邁動的腳步瞬間止住,臉上的神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林瑾予站在他身後,冷冷地問他:“表哥,你真的相信曼曼會傷害喬珊嗎?”
凌晨希沒有做聲,垂在身側的手指卻微微蜷起。
“反正我是不相信的,你知道嗎?她機票都買好了,那天我在機場等她等到了半夜,可我沒等到她的人,卻等到她出事的訊息,我用盡各種辦法,但是警察不讓我探監,表哥,今天之前,你去看過曼曼嗎?”
林瑾予悽然地笑了一聲:“如果你有空,就去君越新城上的畫室看看吧,我一直都知道曼曼喜歡你,可卻沒想到她是愛你,還愛得那麼深。”
“她能落到這步田地,何嘗又沒有你的一部分功勞……”
林瑾予跌跌撞撞的離開,這個地方太壓抑了,太難受了,她快承受不住了。
凌晨希凝著路曼離去的方向,在空空蕩蕩的法庭上站了良久。
“凌先生……”有人在背後叫了他一聲。
凌晨希回過頭,看著她對面的女子,眉梢有些困惑。
他嘴唇動了動:“聽說你是曼曼的老師?”
陌生的語調讓何舒言的心驀地一痛,她很想說,阿晨,我是意之啊,你的意之啊。
可是這句話,她怎麼開口?當年的那場事故已經讓她變得面目全非,以至於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經不認識她了。
而且他願意和她講話,大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