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年男子難以置信地倒在地上,喉中艱難地發出破風箱般“嗬嗬”的聲音,儘管盡力睜大了眼,最後的光線還是被註定的黑暗吞噬,捂著脖子的手逐漸失去了氣力滑落在了身邊。
半跪在他身上的青年目光溫雅清冷,毫不在意地抽回探入中年男子喉間的手,收回的同時帶出一道血光噴濺。
青年脫去被血染紅的手套擦拭乾淨了指上的血跡,隨手將手套扔在了那具屍體的胸前。
青年起身後沒有急著回到小姐身邊,而是向著眾人微微欠身,謙遜溫和的言語一點都不似剛剛才殺了一個人的兇手。
“很抱歉影響了諸位的心情,但在古家欲對小姐不利,古家任何人都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的發生,”
青年眯著眸子冷聲提醒道,在眾人心神震顫之時,他又語氣一轉,含笑言,“接下來,請諸位隨我移步餐廳,小姐已為諸位備好了晚宴。”
在眾位客人陸續離開後,坐在書案後的女孩冰冷的臉龐上,勾起了一道柔美的微笑,就彷彿享受著死亡遊戲的妖精,血腥的場景不過是讓她麻木的心有了些許興趣而已。
“一位合格的主人,不應該讓任何意外打攪客人們的興致。”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步入書房,若非梳理齊整的鬢間的幾絲銀髮,恐怕只道她仍是位二三十歲的端莊女子。
“我會注意的,姑母,”女孩似乎尚且年幼,體態嬌小,幾乎是跳下椅子的,她輕盈優雅地走到婦女面前行過一禮,“客人們已經在餐廳了,我先換身衣服去接待他們。”少女左眼下有一滴淚痣,睜大眼睛時清純可人,如今垂眸時楚楚動人。
婦人心中歡喜著女孩,但冷漠嚴厲的神色不動分毫,稍稍點了點頭,只在女孩經過她身邊時為女孩整理了一下她背後的緞帶。女孩一怔後揚起了一道炫目的微笑,蹬著短靴優雅從容地離開了書房,可在她的身後,婦人又目露隱憂。
……
“超小賤,看我給你帶什麼來啦!”
“我叫曹小劍!”
灶火旁僕役打扮的少年放下乾柴在衣角上蹭了蹭沾了些塵土的手,一開啟後門就看到了從門縫裡迫不及待擠出來的俊美臉龐,只是與白淨臉蛋不符的是少年身上灰撲撲的衣袍,雖與僕役衣著有著明顯差別,但乍看之下著實易叫人看走了眼。
曹小劍放人進了灶房,瞅了瞅來人俊美的側臉,帶點期許又帶點不情願地小聲道,“小少爺,您也別總往我這兒跑,這不是落人話柄麼!”
“誰愛嚼舌頭讓他們嚼去。”
俊美的少年目光清澈,看得曹小劍不禁低下頭去,小僕人分明期待著不可奢求的榮寵又不敢顯於表面,彆扭至極。
但少年沒戳破小僕役的小心思,從衣兜內取出幾份看似精美的糕點,雖然涼了點,雖然形狀壓壞了點,但曹小劍還是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他長年為灶房送柴火,自然認得這是在家裡都不常見的點心,只有來了重要的客人時才會買些來,曹小劍雖然對此垂涎已久,但平日裡的銀兩本就不多,何況花大價錢買一撮吃不飽的甜點。
俊逸的小少爺得意道:“這可是平城第一靜水香榭的點心喲,超小賤,要不要嚐嚐呢?”
少年不懷好意地一挑眉,但此時的曹小劍哪還顧得上這些,直勾勾地盯著少年手中的糕點,少年得逞般狡黠一笑,“那告訴我送去客人房裡的茶點在哪裡,這些點心就歸你?”
曹小劍目光一怔,眼中清明瞭不少,心中警鈴大作道:“小少爺,你莫不是不把天捅個窟窿就不能安生?”
少年小臉一黑:“怎麼說話的呢,本少爺熱愛和平團結族親,怎麼就不安生了?”
曹小劍一聽這話就知道少年又在動什麼歪腦筋,定是心裡又有了一肚子壞水兒,眼神輕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