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願拖累我。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上班了,一到公司我就和張醫生通電話,把發生的事告訴他,不料他說他已經知道了,是慕塵告訴他的。
“慕塵?”
“他說這些天你很煩惱,人整個瘦了一圈。”
“他是這樣說的嗎?”我很詫異他沒有告我的狀。
“他還說你很為難,這也令他慚愧,這麼些年來,他沒有為母親做任何一件小事,卻讓你為他盡孝。”張大夫說。
“他弄錯了,我不是為他,我愛秦阿姨,我從小就沒有母親,好不容易有人肯疼我,我為什麼不好好孝敬她。”
“江楓!”張大夫在電話中嘆了一口氣,“你秦阿姨說得對,你是個難得的好孩子,沒能夠做她的媳婦,是她今生最大的遺憾。”
“我是她的女兒。”我的鼻子發酸眼睛發熱,握著話筒的手在發抖,但我倔強地咬住唇。
“你愛她就該勸她來住院開刀。”
“她說她會好好考慮這個問題——上天既然要她生病,一定有它的用意。”
一整天裡,我都在不安中度過。慕塵說得對,我一直都處在不安狀態,所以才會那麼急躁、易怒。
快下班時,我正在開會,田蜜匆忙地衝進會議室,每個人都以責備的眼光望著她。
“對不起!”她似乎已經難過到不知害怕的地步,把我拉了出去。
“這麼慌慌張張的做什麼?”我很不高興,“我好不容易跟工務部溝通好,你一闖進來,害我又要重頭來。”
“阿唐打電話來,說秦阿姨被送進醫院去了。”田蜜被我一吼,臉都嚇白了,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我趕到醫院時,慕塵早在那兒了。
“秦阿姨怎麼樣了?”
“情況不大好,醫生在急救,不許我們進去。”
“怎麼會突然——”我一下子哽咽了。
“她吃中飯時精神還很好,但是午睡起來就不舒服,要我扶她去露臺上坐,結果才一站起來就倒了下去。”
“我該怎麼辦?”我喃喃自語,跌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江楓,不要洩氣,你這個樣子,媽媽如果知道了會有多難過。”
“別管我,讓我靜一靜。”
“江楓!”
“走開好嗎?”
他走開了,長廊中空無一人,又淒涼又冷清。我向四周看了看,這才想到:慕竹去了,秦阿姨病了,我再沒有誰可以依附。
儘管說我這些年在秦阿姨膝前盡孝,安慰了她的晚年,但換一個角度來看,又何嘗不是她在照顧我呢?
“我買了牛奶,你先喝一點。”慕塵不知何時怯怯地靠近我。
“我不餓。”
“江楓!”他清了清嗓子,“不管你餓不餓.最好吃點東西。”
我驚奇他突然變得那樣兇,不禁抬起頭來。
他的眼中有著水霧,那水霧令我煩躁的心神為之一動。
“聽我的話!”他把牛奶塞進我手中。“惟有我們健康,才能幫得上忙。”
我接過了牛奶。
阿唐在這時來了,兩眼紅腫,手裡挽了個保溫便當:“少爺、江小姐,我給你們送吃的。”
“你自己呢了”慕塵問。
“我吃了一點。阿唐把便當放下,“太太好些了嗎?”
慕塵搖了搖頭。
“她會好的。”我不知是向誰保證似的說,可是一說完,眼淚就流了下來。
“江小姐,不要哭。”阿唐握住了我的手,那雙粗糙的、長年累月被肥皂粉、水、去汙劑浸蝕得十分粗糙的手,竟帶來一股溫馨。
我們坐了下來,阿唐緊緊偎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