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示的區域卻不陌生,那是從迪拜打來的。
我覺得太陽穴部位突突一陣疼。
猶豫了一陣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是個女人柔軟的聲音:“A小姐是麼。”
“是我。”
“殿下聽說您進展很順利,所以近期他會派人來埃及探望您。”
‘聽說’,‘進展順利’。
聽誰說的?
什麼事情進展順利?
當然這問題我沒有問出口,而那邊在簡短交代了要交代的東西之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同以往一樣乾脆直接。
收起手機,手裡的餅再也沒有胃口咬進嘴裡,我想抽菸,卻發覺剛才那支是最後一根。
無處發洩,我朝冰箱用力踢了一腳。
如果沒有發生之前的事,這通電話對我來說無疑是令人期待的,它意味著緊跟而來的鈔票,以及擺脫眼下一切疑團的自由。
可是現在什麼都不行了。在沒有找到36號墓前,我不能把手裡的木乃伊交給任何人,即使對方出價再高。
再高高不過自己的命。我用力咬著自己的指甲,頭痛欲裂地想著,一邊回頭看向那個木乃伊。
隨即用力拉開冰箱抽出瓶礦泉水轉身大步朝他走了過去。
他看起來好像醒了,因為他動了動。
身體隨即失去重心朝邊上倒了下去,被束縛著的鐵鏈條一下子牽制住,這令他很顯然地吃了一驚,繼而一陣掙扎。
可惜這次綁住他的是金屬,不是膠布。
手部大力的掙扎令他傷到了自己,他嘴裡發出聲悶哼。我以為他會因此更加憤怒地去掙扎,但卻沒有,在聽見自己通身金屬的撞擊聲後,他就放棄了掙扎,只是用力甩了下頭,試圖把我的外套從他頭上弄開。
我當然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將纏繞在他脖子處那根鏈條朝管子上用力繞了一把,他脖子就再也使不出一點力道,並且也從某種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呼吸,所以他被迫將嘴張了開來,以此舒緩自己窘迫的氣管。
聽說嬰兒拒絕吞嚥的時候,捏住他的鼻子就能迫使他張開嘴,並且將食物或水很乾淨地吞嚥進去。
事實證明這招用在成人身上也同樣管用。
我就勢開啟瓶蓋把水朝他嘴裡倒了進去。很成功,他連著吞了兩口。
可是第三口的時候他冒著脖子被勒斷的危險使勁把頭一扭,避開了。瓶子因此脫手掉到地上,冰冷的水灑了一地。
“你以為這樣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麼?”沒有氣餒,我把瓶子從地上拾起來,晃著剩下的半瓶水對他道。“你死了我就什麼也沒有了。”說完我把那半瓶水從他的頭頂澆了下去,然後把空瓶在他繃緊著的肩膀上按成餅狀。
這顯然是他從未受到過的侮辱,他全身的肌肉繃得更緊了些,這令他外表那層脆弱的面板髮出陣難耐的□。
“知道麼,本來我指望你能給我帶來點好處,之前我真是這麼以為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什麼都不可能了。”丟掉那坨壓扁了的塑膠,我對他道,並不介意他完全聽不懂我的話。“我沒辦法賣了你,因為那會要了我的命。可我也沒辦法不賣掉你,因為那個人很快就要派人來‘探望我’。 呵,你知道這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嗎。”
“有人想殺了我,我卻不知道那人是誰,還有人可以隨隨便便強女幹我,因為我的一切,包括你,包括這個地方,包括我的命,全部都掌握在他手心裡。SHIT,SHIT,SHIT。怪物有一個就夠了,偏偏我碰上了兩個,就是因為該死的我簽了一筆讓我流口水的單子。FUCKING MYSELF,SHIT!”
一口氣把話說完,那木乃伊仍僵立在原地,也許我話音裡某些激烈的成分被他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