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多里,沒有後方支援,若是其中有詐,那自己和這一干使團的人就全都要交待在這裡了,出門在外,萬事應當小心,不可不防。
張堯臣看了一眼他的侍衛長馬如龍,眼神中有一絲絲怨氣,他認為這個侍衛長就不該把這麼一個敏感的人帶到這裡來,萬一有了什麼事,他就算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了,冷眼看了看那名叫李鐵柱的人,淡淡地說道:“閣下找錯人了,本官是大明肅國的使臣不假,但只是奉了我王之命與貴部來商談貿易的,至於其他的事本官不便參與,也不想參與。”
這就是傳說中的婉言拒絕啊,李鐵柱一聽這話就急了,他的身世十分離奇,先是在嶺北之戰中被韃靼俘虜,後來又在瓦剌與韃靼的戰鬥中被瓦剌俘虜,經過幾次大戰,雖然沒有死,但是也過著人命賤如草的日子,早就想回到大明重新過上能見天日的生活。
更何況他出徵之時,家裡還有一個老孃和一個童養媳,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李鐵柱每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十分想念她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回去看看她們。
眼見回鄉無望,李鐵柱心急如焚,跪在地上重重地給張堯臣磕了幾個響頭,哀求道:“請大人一定要相信小人,小人家裡還有老母親和妻子,今生若是不能見他們一面,小人死不瞑目啊。”
張堯臣仍舊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看著李鐵柱,他可是浸淫官場多年的老油條,早就練得心如鐵石,肯定是不會被他的這一副感情牌打動,然後就和這個素未謀面的人掏心掏肺的生死與共。這年頭,演員太多了,萬一你要是騙我的呢?冷冷地看著李鐵柱,淡淡地說道:“你不必說了,本官已經說了,本官此次前來是來搞貿易的,不會插手其他的事。你回去吧。送客。”
“大人。大人,且慢。”眼見榮歸故里的計劃就要泡湯,張堯臣頓時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這樣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事到如今什麼也顧不上了,只能將自己的老底都撩出來了,道:“大人,小人實話跟你說。小人被把禿孛羅部俘虜後,因為乖巧伶俐,又懂漢語,就被他收為親兵,在他的身邊帶的時間長了,就和他的一個小妾有了關係,這個手鐲就是她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手鐲是把禿孛羅給她的,她對把禿孛羅說自己弄丟了。現在小人就將這個手鐲送給大人,若是小人騙了大人,大人只需要將手鐲拿出來,小人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張堯臣看著他手裡的那個手鐲,心裡開始相信了幾分,仔細想一想也是,把禿孛羅最大的目的是跟大明封貢互市獲取鉅額利益的,設這麼一個局殺自己幹什麼?自己的腦袋才值幾個錢?跟他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將手鐲拿在自己手裡,輕輕地掂了掂,皺著眉頭開始沉吟起來。
李鐵柱見到這種情景,知道這位使者大人動心了,於是立即趁熱打鐵地說道:“啟稟大人,小人還有幾個好兄弟在把禿孛羅的商隊裡面,將來把禿孛羅要是有什麼動作,小人就可以透過他們來告知肅王殿下。另外,小人也有兄弟在馬哈木的營帳內,他們都是嶺北之役時與小人一同被俘虜的大明將士,感情都是用命交的,而且他們也都心念故國,若是將來馬哈木有什麼舉動,他們也可以為肅王殿下提供訊息。”
張堯臣的眼皮微微向上一抬,眼睛裡射出一道精光,這個情報太重要了,他跟朱幹了好幾年,自然知道這位王爺的雄心,知道他現在雖然跟瓦剌示好,想要透過封貢互市這個政策懷柔瓦剌,但將來一定會想著向李世民那樣北征大漠,自己要是能在這個時候在瓦剌內部,特別是馬哈木身邊安插一個眼線,到時候萬一起了大作用,那可是大功一件。
男人,沒有不渴望建功立業的,張堯臣也不例外,這次機會若是放過了,回到肅國按部就班的向上爬,不知道要爬到什麼時候,他不想籍籍無名地過一輩子,那一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