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們明天再去找漁歌一次,想辦法套出那個提供題材給他的人的聯絡方式,然後我們……”
陳思達擺手打斷了我的話。“這個辦法不妥。漁歌根本不會告訴你,因為那擺明了就是要陷他於不義。你想想看,如果他叫你提供費雲涵的聯絡方式,你會告訴他嗎?”
我一下洩氣了。“這麼說來,我們沒辦法繼續進展下去了。”
“那倒也不至於。”陳思達深思著,“你讓我想想……不過有一點事可以肯定的——我們繼續留在T市沒什麼意義了。明天就乘班機回去吧。”
“嗯。”我點了下頭。
“好了,累了一天,休息了吧。我先去洗澡你不介意吧?”陳思達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脫衣服,在我面前毫不顧忌地脫得只剩一條平角短褲,露出性感、勻稱的身體。
“你……咱們同住一室,你可要守規矩呀。”我的臉微微有些發燙。
陳思達聽完這麼說,竟然向我靠攏過來,一雙火熱的眼睛注視著我。他雙手撐在我身體兩邊,有種要壓下來的趨勢。我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卻發現這樣做其實是在迎合他,因為我最終會仰面躺在床上。
“你……你要幹什麼?”我的心臟砰砰亂跳,眼光儘量不放在他那身泛著古銅色的,健壯、結實的肌肉上——這是我記憶中完美的身材嗎?
“如果我要不守規矩的話,十年前就不守了。”
陳思達說完這句話,突然哈哈大笑,然後直起身來,轉身進浴室去了,一邊哼著一首小曲兒。
我瞪著他的背影,雙唇緊閉,面頰緋紅。
(14)
回到我所在的城市後,陳思達又連續陪了我幾天。他從心理醫生的角度建議我,要多做一些令身心愉悅的事情,這樣才能調整好心態,走出之前那件事的陰影和困擾。我聽從了他的建議。於是,這幾天我們玩了個痛快——遊樂場、風景區、電影院和酒吧都留下了我們的足跡。而每頓飯,陳思達都安排得精巧而富有新意——我們吃遍了泰國菜、日本料理、巴西烤肉、麻辣火鍋……盡享人生的樂趣、
至於該怎樣繼續調查那件事,這幾天陳思達隻字未提。我不知道他是胸有成竹、早有打算,還是已經想不出下一步了——或者,他是希望我心情好起來後,同意去找安玟?總之,我也沒提這件事——我長期浸溺在枯燥、單調的寫作生活中,好不容易重逢到久違的快樂,只想緊緊把它抓住,不願任何掃興的事情將它趕走。
事實是,經過幾天的玩樂,我的心情好多了。我相信自己已經走出了那件事的陰影。有些時候我甚至在想——不一定非得再調查下去了,大家總會漸漸淡忘這件事的。只要我再寫一本新書,就能轉移大家對前一本書的關注(這本《反光》的下部,我準備暫時不寫)。我還能再次獲得我曾經擁有的一切。
然而不幸的是,這顯然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這件事元元年沒有結束。實際上,之前發生的事只是一個序幕,各種恐怖莫名、匪夷所思的狀況從現在開始才慢慢浮出水面。
早上九點半,羅敏打來了電話。當時我和陳思達正在商量今天到哪裡去遊玩。結果這通電話將我無情地拉回到那件我不想再提起的事件中。
“千秋,出事了,你知道嗎?”手機聽筒裡傳來羅敏焦急的聲音。
她上一次用這種語調說話的時候,是告訴我抄襲事件——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會比我先發現這些糟糕的事情。這次我有點沒好氣地回答道:“怎麼了?又發現誰的書和我一樣?沒關係,再來十個八個也是那回事。”
“不是!你知道嗎?那個叫漁歌的作家昨晚在家上吊自殺了!”
我震驚得張大了嘴,逮住了。一旁的陳思達看出不對勁,走到我的面前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