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手心。
哦,他還記得。那天崇善的手,也像這雨一樣冰涼。
春節不能避免的就是要遇到各種平時不常見的親戚家的小孩。邢應苔這輩是獨生子女政策,然而他的表弟表妹非常之多,聚在一起時嘰嘰喳喳,吵得房頂都要翻了。
邢應苔是老師,按理說容忍能力會強。可實際上不是這樣,因為他基本都是教高中的小孩,他們的自控能力已經很好了。
所以每當有小孩來家裡做客,邢應苔就會回到自己的房間,看看書什麼的。
招財當然寸步不離地跟著主人,邢應苔看書它便躺在邢應苔的胸前,偶爾眯眼看看書本的內容,但更多的時候招財都會迅速進入睡夢之中。
屋外鬼哭狼嚎,屋內卻溫暖安全,招財長長舒了口氣,舒展著身子,四肢繃緊,而後又重重放鬆。它像一坨泥一樣緊緊靠著邢應苔。
然而沒過多久,房間的門被推開了。邢應苔一怔,向後一看。只見幾個看上去七八歲的男孩女孩,眼巴巴地看著邢應苔,然後說:“哥,我們想來看看小花貓。”
“……”
邢應苔猶豫了一下,說:“招財挺兇的,可能會咬人。”
這話沒什麼說服力,畢竟此時躺在他懷裡的胖貓看上去人畜無害。
小孩輕手輕腳走過來,有人道:“我不怕。”
有人說:“我想摸摸它的腦袋。”
有人說:“招財在睡覺,你們小聲點。”
邢應苔也沒辦法讓他們出去了,畢竟是親戚家的小孩,來看看貓也沒什麼的。邢應苔放下書,抱住招財的前胸腋下,把它往上託了託。
招財睡得七葷八素,睜開眼睛後‘嗷’的一聲,聲音混沌,還沒睡醒。它不知道怎麼了。
然而一扭頭就明白了。看著那些蘿蔔頭大小的男孩女孩,招財臉一沉,就想調頭逃跑。
可是邢應苔的胸前太舒服了,實在是捨不得走。招財煩躁地晃了晃尾巴,換了個地方,把頭紮在邢應苔的手臂縫隙裡。
一個女孩靠得更近,說:“招財的顏色好怪。它為什麼要穿毛衣啊?”
此時招財已經不再穿邢媽媽的衣服,而是有了一件自己的灰白色線衣,大小差不多合適,沒有之前那樣滑稽了。
邢應苔耐心道:“它被剃了毛,所以要穿衣服。”
一群小孩直愣愣地看著邢應苔,眼神熱情。可以想象如果邢應苔不在這裡,他們一定會動手去抱抱。
邢應苔說:“招財怕生,你們最好不要用手去碰它。”
這個警告沒什麼用,因為七八歲的小孩怕什麼?肯定不會怕這樣一隻看起來溫順可親的花貓。
再過兩天邢應苔就開始準備返校的事了。由於他租了新的房子,所以原本房間裡的很多東西要搬過去,父母和邢春霖都來幫忙,父親甚至租了車。
車子空間不大,要裝一家四口已經有點擠了,再加上其他雜物,把那點地方塞得滿滿當當。
邢應苔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帶著招財,先把它送到寢室。
因為晚點可能有親戚帶著孩子過來,邢應苔怕招財咬人。
邢媽媽說:“地方這麼小,就先別帶招財了。”
邢應苔道:“沒關係,我抱著它。”
“最後再拿它吧,你最近也別抱招財了,”邢媽媽道,“鼻子一直都沒好,怎麼更嚴重了?回去看看醫生吧。”
邢應苔點點頭,說:“我是怕有小孩在家裡,會……被招財咬。”
招財確實咬過荀欣,但它對邢應苔家裡人還是很聽話的,雖然不讓人抱,可也沒動過爪子。
邢媽媽以為邢應苔在說反話,實際上是怕小孩碰招財,便道:“有大人看著呢,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