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淡淡夜色不停顫抖,葉子般,而且還伴隨著細微幾至不可聞低低的輟泣聲。是李璐,她怎麼了?寧願一驚,快步走過去,“小璐,你怎麼了?”
哭聲剎那間大起來。
李璐縱身撲入寧願懷中,放聲大哭。忍了一天一夜的眼淚終如潰堤之洪水,彷彿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座大山。淚水肆無忌憚地流,緊緊包裹著那麼多的委屈、憤怒、不解、怨恨與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寧願發了慌,抱住李璐,輕拍她的脊背,“小璐,別哭,別哭嘛。”寧願不敢去問發生了什麼事,但隱約覺得與他應是有點關係。問了,或是會哭得更兇,那可真不知如何是好。
李璐的肩膀劇烈聳動,淚水熱辣辣地燙著寧願的臉,像一把胡椒粉。寧願眯起眼,不敢動,老老實實地把肩膀借給嗚咽著的似乎隨時都可能斷過氣的李璐。良久,哭聲才漸漸地小了,一抖一抖。淚水總會在某一刻流乾,誰也無法一直嚎啕痛哭,不管有多麼傷心或者難過,人不是眼淚做的。寧願在黯淡的光芒下尋找著李璐面板上藍色的靜脈,還是沒敢亂動,生怕又引發暴雨。
李璐仰起滿是淚痕的臉,“阿寧,今晚陪陪我好嗎?”
寧願傻眼了,暗自嘆氣,早就提醒自己不要與員工有太密切的關係,這不,麻煩來了。寧願望著李璐那張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俏臉,在她眼睛上輕輕一吻,“乖,小璐,阿寧會陪你的。”嘴裡說著話,心裡惦起與吳非的約會。應該如何是好?腳踏兩隻船的男人伊始或還能自鳴得意幾聲,但註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還有一個鐘頭,先把李璐帶去家,看看能不能讓她先睡會兒,寧願大嘆倒黴,小聲說道,“小璐,上我家先吃點東西,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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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璐順從地點點頭。
在街邊買了些熟食、飲料,寧願想起李璐平日愛吃的豬耳朵,又特意打的到時代超市買了一份。兩人回到了寧願的家。“小璐,吃點什麼嗎?”寧願問道。李璐在長的奶白色的沙發上坐下,搖搖頭,“阿寧,我真的吃不下。你能陪著我,我就很開心了。”寧願放下食品,挨著她坐下,摟住她,她的頭髮雖然烏黑,卻枯燥,發尖還開了叉,摸在手上沒有往日的柔滑。她到底遇上了什麼事?上班時也不見她說起,又不曾請假,她可真沉得住氣,寧願想了想,“小璐,你先坐會,我去打個電話,好嗎?”
看樣子,八點鐘是趕不過去了,但也不能就這樣扔下李璐不管啊。心裡高高低低恍惚恍惚的,寧願走陽臺,拉好隔斷,撥通吳非的電話,壓低聲音,“吳非,我是寧願。”
“寧願,你好啊,這麼害羞呀。”電話裡傳來清脆的笑聲。
“吳非,是這樣的。”寧願都不知如何開口了,失約對他來說還真是第一次,“我這有點急事,可能一下子趕不過去,你看,晚點行嗎?”
“哦。沒關係。那我也不去了,就在家歇著吧。”電話裡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但還是能聽得出一點失望。寧願又何嘗不失望呢?
“我辦完事,就上你那。明天是星期天,晚上正好玩個痛快,我帶你去江邊吹風去。江是長江,風是大風,可以把身體吹沒的那種。你說好不好?”
“啊,真的嗎?好,我就在家等你。”
吳非今天哪兒也沒去,曼兒打過幾個電話,邀她去外玩,她推掉了。玩確實讓人開心,玩多了,也沒有多大的意思。早上做完運動衝過涼,吳非就呆在房間裡聽音樂唱歌看書看電視寫字,下午五點鐘時,又洗了個更加仔細的澡,仔仔細細,乾乾淨淨的,並朝浴缸裡灑了小半瓶玫瑰花香油,那種三百多元一瓶的,然後再用細膩柔和的泡沫沖洗全身,從頭髮梢到腳指甲,每個褶皺處都不放過,一直洗到面板生了疼,這才放過自己。
吳非放下電話,滿意地看著雙手,盈盈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