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軍放在心上,導致沒有預料到這兩支宋軍竟然會議這麼快的速度趕到,從而倉促應戰;二來是因為蒙古漢家步卒主要是山東叛亂的降兵,或許有幾分上陣殺敵的本領。但是面對凶神惡煞一般的天武軍,倒是將自己腳底抹油的本事發揮了出來。
蒙古失敗是多方面的,或者說在葉應武決定天武軍全軍壓上的那一刻開始,這場短促而猛烈的戰鬥,就已經註定了準備並不充足、只是勝在打了郢州水師一個措手不及上的蒙古步騎不得不面對失敗。
和一群剛剛下戰場沒幾天嗷嗷叫的宋軍對攻,他們沒有勝算。
範天順背後中了一箭,額頭上讓石頭砸了一下,雖然血是勉強止住了,但是依舊處於昏迷之中。當初就已經被轉移到樓船座艙中,此時則是小心翼翼的抬回中軍大帳。
各部將領陸陸續續的聚集,看著這個士卒抬著去後帳休息的荊湖水師都統,章誠忍不住別過頭去。而楊寶和王進之前是一臉殺氣,只不過此時卻都不由自主的站直身體。
汪立信則默默的站在一側,一言不發。
似乎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視。一直昏迷的範天順終於緩緩張開眼睛,因為失血過多。他的嘴唇已經慘白,甚至發紫。章誠急忙一瘸一拐的上前。其餘幾人紛紛圍上來。
“郢州水師······如何?”範天順的聲音很低,勉強聽得到。
章誠卻是無言以對,楊寶等人心中黯然,最後還是由天武軍將領中年齡最大而且也和範天順在隨州有過並肩之誼的楊寶輕聲說道:“範都統,郢州水師,還有二百將士,戰船三艘。是某等無能,來援的太遲了,讓那麼多大好兒郎埋骨······”
範天順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傷感,只是緩緩閉上眼睛,幽幽嘆了一口氣:“不怪你們,諸位將軍能夠來援,就已經萬分感謝了,若是還要責怪你們,那某範天順成了······咳咳······成了什麼人!”
一聲咳嗽帶出來絲絲縷縷的鮮血,抬著他的郢州水師士卒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這是他們的都統啊,不管是不是範天順葬送了郢州水師,都是他在帶領著弟兄們堅守,終於保留下來了最後一絲火種。
章誠輕輕拍了拍範天順的肩膀,王進輕聲說道:“都統無須如此,今日郢州水師寧死不屈,當為在座我等之榜樣楷模。都統只需要安心養傷便是,此間還有某,還有諸位將軍,不會有事。”
範天順卻是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擺了擺手,已經等不及的郢州水師士卒忙不迭的把他抬到後面去。
而目送範天順離去,王進方才搖了搖頭,看向章誠:“誠子,你小子這一次也真是福大命大。”
章誠忍不住苦笑一聲,六七千兒郎,數百艘大小戰船,最後只剩下了二百餘人和兩艘樓船,如此慘烈的大戰,自己竟然好好的活下來了,還真是老天爺保佑。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楊寶輕聲說道,“當務之急就是要決定咱們下一步應該何去何從。”
只不過楊寶話音剛落,一名鄂州屯駐大兵的指揮使冷聲說道:“楊將軍怎麼說話沒大沒小的,我們安撫使汪相公還在這裡呢,無論是此戰戰利品之分配,還是下一步應該如何是好,不應該聽從汪相公的吩咐麼,楊將軍可莫要忘了上下等級之辨。”
汪立信一怔,旋即忍不住苦笑,雖然自己是湖南安撫使、鄂州知州,即使是葉應武來了也得尊重一下這位上官,自己的手下想要在勝利品的分配上面沾點兒便宜,從而把自己推上去,這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甚至可以說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問題在於,這一戰如果不是天武軍在,鄂州屯駐大兵恐怕就要潰不成軍了,別說分戰利品,還能跑回鄂州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就憑藉著這樣的戰績,鄂州屯駐大兵想要上來憑藉官職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