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我蒙古天兵入城的話,恐怕城外大將軍會忍不住動手啊,到時候傷到了這臨安城,可就不好交代了。”
賈似道沉重的點了點頭:“尤先生放心便是。”
那名中年人輕笑一聲,負手看著天空中的明月,沒有多說什麼。而站在他旁邊的阮思聰急忙上前諂笑兩聲,陳宜中則是暗暗搖頭。今天留夢炎和賈餘慶都沒有出現,估計這兩個傢伙已經被使君拿下了,陳宜中現在只是擔心自己應該逃出這個即將大亂的臨安城。
他陳與權拼搏這麼久,能夠走到這個地步,而且還毅然決然的給葉應武當內線,可沒有給這個大宋王朝殉葬的覺悟。
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只要不是給這些該死的蒙古韃子效力,陳宜中對於自己的老大並沒有太多的要求。
“走,隨老夫上去恭迎官家。”賈似道淡淡說道,彷彿他要做的並不是帶著趙禥出臨安跪地請降,而只是帶著官家出去觀潮、校閱水軍罷了。
一切都是那麼平常而普通。
陳宜中下意識的回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城門上曾經高傲的在風中飄揚的赤色旗幟已經緩緩的降了下來,只留下孤零零的旗杆佇立在月光下,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這個大宋,三百年的煌煌大宋,就要這麼結束了?
就在陳宜中心中也不知道是應該感慨還是嘆息的時候,腳下已經不知不覺的踏上了最後一級臺階。那位一直神龍不見首尾的尤先生,今天也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出現在陳宜中眼前,而且他已經繞過了阮思聰和賈似道,走到陳宜中身邊:
“陳相公為何看上去面色如此沉重?可是有什麼心事?”
陳宜中勉強擠出來一絲笑容,索性承認:“怎能沒有心事,歸根結底還是擔心這功過如何評說。”
尤先生尤宣撫忍不住低笑一聲:“大蒙古的開國功臣啊,陳相公,什麼叫做開國功臣。正所謂棄暗投明,現在陳相公所做的可不就是棄暗投明麼,而且還是走在了最前面,大汗和大蒙古的子子孫孫、億兆百姓是不會忘記陳相公在這兵不血刃的一戰中做出的貢獻的。”
只不過出乎尤宣撫預料,陳宜中並沒有說話,而只是微微頷首。
搖了搖頭,尤宣撫沒有多說什麼,反正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算是你陳宜中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這條船好上不假,可沒有那麼容易下去。而且尤宣撫也知道,賈似道身邊翁應龍受到懷疑之後一直深居簡出,留夢炎和賈餘慶都已經派出去防備葉應武,呂師孟死於上一次葉應武闖宮,現在身邊能夠用得上的只有陳宜中。
所以你陳宜中現在就算是想要抽身離開,有哪裡會那麼簡單,只可能在給賈似道幫忙的時候把自己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文德殿的殿門被一把推開。
這幾天一直都沒有上朝,甚至都沒有人打掃,地上竟然落了一層薄灰。
而就在那曾經一度讓賈似道仰望的龍椅上面,一道單薄的身影直挺挺的坐在那裡,月光照耀在身上,披在肩膀上的龍袍緩緩滑落,只不過那人卻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站在這人左右兩邊,一老一少兩名女子都是默默地低著頭,看也不看走進來的賈似道等人,彷彿這世間的一切糾葛都已經和她們沒有關係。而在她們身邊,幾名禁軍士卒見到有人進來,方才挺直腰桿,勉強有點兒樣子。
賈似道輕輕咳嗽一聲,向前一步,卻是並沒有拱手行禮:“官家,蒙古南征大將軍、都元帥張將軍已經在候潮門外等候,請官家隨老夫動身,出城向大蒙古汗國請降。”
趙禥緩緩地伸出手,最終卻是停留在半空,彷彿想要抓住什麼,最終卻不得不放棄。或許這個南宋官家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最信任的太師會開啟城門迎接蒙古韃子入城,會帶著自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