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叫囂著這城池實在是太堅固了。
不過看看這些占城人手裡五花八門的兵刃,李芾也能夠釋然,畢竟人家拿著這麼簡陋的兵器進攻這樣的村落,也確實不容易。
“海上傳來的訊息,渤泥已經投降,闍婆的水師船隊被咱們重重包圍,估計投降也是一兩天的事。”楊霆站在李芾身邊,看著前方這個尚且瀰漫著硝煙的村落,“按照殿下的意思,終於要對真臘出手了?”
李芾嗯了一聲:“從渤泥那裡抓到了真臘的使者,果然是蒙古韃子在背後搗鬼,這一次倒是明白了真臘為什麼會梗著脖子和咱們做對,畢竟背後有了靠山底氣就是十足,蒙古韃子也想借著真臘把咱們拖在南洋這個巨大的泥淖當中,讓大明抽不出來精力對付北面。”
“從七月南下以來,咱們從這南洋已經耽擱了三個月,蒙古韃子還真是好深的心計。”楊霆皺眉說道,三個月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足夠蒙古在北面調兵遣將甚至籌備進攻了。
擺了擺手,李芾沉聲說道:“老楊,你不能只看到表面。三個月看上去是咱們耽擱在這南洋,白送給蒙古韃子修生養息的時間,但是實際上並非如此,在這三個月之前,大明的火銃還只是剛剛開始製造,而且兩淮軍、荊湖軍也只是完成了整編,並沒有按照大明一貫的練兵方式進行訓練,這三個月當中大明並非一事無成,甚至在透過火器上的優勢在拉開和蒙古韃子的差距,到時候忽必烈反應過來,恐怕為時晚矣。”
楊霆撓了撓頭:“也罷,到底是你們這些文人想的清楚明白,殿下神通廣大,必然不會這麼便宜蒙古韃子的,只要你李叔章和殿下說向什麼地方打,某就帶著弟兄們向什麼地方打便是!”
李芾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你啊,倒是心寬,以後大明徵伐平定四方,早晚還是要繼續擴軍的,總有一天老楊你需要自己率領一支軍隊為大明開疆拓土,到時候你又聽誰的去!”
嘿嘿一笑,楊霆沒有過多言語,伸手指著前面的村落:“攻破了這個村落,向前就是屬於真臘的土地了。”
“怎麼,堂堂楊霆楊虞侯也害怕了?”李芾斜斜看了他一眼。
楊霆冷笑一聲:“某征戰沙場,還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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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艘戰船緩緩的向著碼頭駛來。
站在碼頭上,施弩看著海面上遮天蔽日的帆影,忍不住暗暗感慨一聲,自己終究還是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如果不投降,那麼在大明水師突破海峽之後,整個渤泥海岸沿線,豈不是成為大明水師隨意蹂躪的物件?憑藉渤泥和闍婆水師的能耐,上一次阻攔二十艘戰船都沒有攔住,更何況眼前這足足足足二三百艘大小戰船?
自己那個糊塗父王所說的什麼退入山中堅守,利用密林和敵人周旋,一直到對方受到北面蒙古的壓力,不得不撤退的言論,施弩自己想想都感覺可笑,和敵人周旋,憑什麼?就憑藉渤泥這甚至連城池都算不上的村寨,還是憑藉大明根本看不上眼的那點兒財富?
在大明威力巨大的火器面前,施弩自己對於戰勝大明都沒有信心,更不要說那些沒有見識過世面的普通民眾了,到時候飛雷炮一響,恐怕這些人得以為天神降下了怒火。
當然,即使是到現在,施弩回想起來飛雷炮將整個海島上的樹木全部掀起、煙塵滾滾飛舞的架勢,也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逆子,你真是逆子啊!”旁邊白髮蒼蒼的渤泥國主喃喃說道,“老夫怎麼就有你這麼個逆子!”
施弩微微詫異的回過頭去,雖然渤泥國主依舊是一身勉強稱得上華麗的衣袍,但是白髮蒼髯都沒有整理,臉上的皺紋讓這個老人看上去甚是憔悴,而他的手微微顫抖,渾濁的眼睛盯著施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