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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場面,換個臺不就行了?”妻說:“你換得過他嗎?”經她一提醒,我才想起,每次看電視時,兒子總是牢牢掌握著遙控板,就像司機不丟方向盤一樣。你上前剛換過頻道來,身子還未落座,兒子又用遙控板調回了原套節目。

於是我又勸母親。母親埋著頭說:“你們城裡人,看你們的。我看電視久了,眼睛愛花,不過走走。不要弄得一家人生氣!”

我還能說什麼呢?

事隔不久,母親要回老家去了。臨走時她對我說:“兒子,我在家也看電視,那不過是老兩口看,倒也沒什麼。到城裡不一樣了,那是一家三代人同堂看哪……”

母親帶著複雜而簡單的心態離開了,我的心情也更加複雜簡單起來:母親再來隊,給她單獨買臺電視機!

買表

春節探親回老家,不小心把自動手錶弄丟了。

歸隊後,我翻箱倒櫃找到了20年前談戀愛時女友贈送的信物——那隻19鑽的老式“梅花”表。拂去灰塵,上足發條,依然“紅箭”轉動,滴答作響,而且計時準確,我喜不待言。

戴著“梅花”,也帶著女友初戀時的真情,去重慶執行宣傳梁強的任務。那些天記者雲集,“無冕之王”們要吃、要住、要用車、要接站送站,忙得人暈頭轉向。我很快發現:“梅花”開“謝”了、過時了——它不是自動,一忘記上條,第二天就癱瘓不動了,你還以為辦事的時間未到,傻等著。其實該接站的火車、飛機早已到站了。更麻煩的是它無日曆顯示,所住招待所恰好又無檯曆之類,“今夕是何夕?”“幾月幾日電?”還得去問人。

我決定摘去“梅花”,再買一隻機械自動錶。

走近百貨大樓鐘錶櫃檯,服務小姐們那一排笑臉就吸引了我。與人交往,我平生最怕人太熱情。那經驗是:許多時候往往有求於你。購物亦然。我走到一年齡偏大、笑容也平和一些的小姐面前。

“先生,買表?進口的、國產的,機械的、石英的都有。您要哪一種?”

我不卑不亢,掃視一圈櫃檯後,目光定在了機械類表面前。因為常出差,這類表不用換電池。

“小姐,英納格表多少錢一隻?”“850元。”“大羅馬多少錢?”“820元。”“瓦斯針多少錢?”“630元。”

這些表,都是我剛參加工作時“響徹雲天”的名牌,懷舊的那份情愫,使我依舊戀戀不捨它,可惜阮囊羞澀,不敢碰它。於是又問“梅花”的價格。

小姐答道:“1200元。”

我大吃一驚。當年女友送我“梅花”時,才190元一隻,現今價格翻了6倍多,我頓時惶惶不安起來。

“先生,你看這‘梅花’多好看,男子漢戴上才氣派哩!”

我接過她遞來的“梅花”,細看一遍,現在的“梅花”確與當年的“梅花”大不相同了:它裝了日曆,且有自動,鑲邊鍍金,一副豪光四射的樣兒,很像幾分當今社會上富婆闊姐們的打扮。它先前的那種典雅、高蹈、超薄和超凡脫俗的味道,已蕩然無存了。

我決定不買它。縱然它有自動、日曆也不再買它。因為它已不是我過去認可了的“梅花”,更不是我心中的“梅花”!

“先生,這可是當今最流行的款式啊!”

“包裝得太厲害了!”

“現在哪個不包裝?女人、男人,演員、服務員,還有農村的一些‘社員’,都在忙著包裝!不包裝你才不看哩!”

我淡笑不語。撩袖取出腕上的“梅花”遞與她,鄭重地說:“這就不包裝。我要的就是這種式樣外加自動、日曆的梅花。”

小姐大笑不止:“這樣式老掉牙了。我這裡沒有,你到別處看看。”

不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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