躥來躥去。第一技師一邊走路一邊看小黃書,居然還能分神看好她。卻辛苦了侍女良子,左躲右閃避開熙熙攘攘的人群,跟緊她家公主不停為她付錢收拾手尾。
卡卡西突然冒出一個奇異的念頭——如果大名夫人知道他帶梨香參加這種平民祭典,會不會僱忍者來追殺他呢?但願僱用的不是木葉的忍者啊,自己人對自己人,多難下手啊。
日頭在空中露出燦爛無比的大笑臉,良子亦步亦趨跟在梨香後面為她打傘遮陽。人潮推擠,良子這番動作做來並不輕鬆,好幾次被旁人碰撞,但無論腳步多麼踉蹌,都不曾讓陽傘從梨香頭頂移開半刻。
良子確是一個萬里挑一的好侍女。
梨香玩得興起,一無所覺。她早已習慣被這樣無微不至地伺候著。
卡卡西看了眼這對主僕,眉頭輕輕一蹙又馬上鬆開了,若無其事地低頭繼續看他的小黃書。
人聲喧譁,掛在半空的綵帶搖搖曳曳,在地上投下層層疊疊的斑駁影子。
梨香玩撈金魚,興致勃勃,可惜運氣和技術都不如人意,玩了半個多小時,一條也沒撈到,倒是收穫不少因承受不了魚的重量而爛掉的紙網。
“真可惜啊。”一旁的老闆笑得很開心,用一點也不可惜的語氣說道。
梨香賭氣地哼了一聲,把紙網一扔:“不玩了!”說著,起身,裙襬一甩,滿臉不豫地扭頭就走。荷葉邊的裙襬劃出一道道顏色鮮豔的波浪。
老闆也不惱,笑眯眯地對她身旁的銀髮忍者說:“小姑娘脾氣不小嘛。”
卡卡西聳聳肩,指尖翻動書頁,邁開長腿悠哉遊哉地跟著梨香。
銀髮忍者其實挺希望公主大人對那幾條金魚“一見鍾情”的。
如果梨香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會送他一個白眼——作為木葉第一技師,智商不要衰退得太厲害。
梨香三人走離撈金魚攤位好長一段路,身後有小孩的聲音叫著“姐姐”“姐姐”追趕而來。茶色頭髮的男孩子快要跑到梨香跟前的時候,良子不動聲色地橫跨一步擋在她家公主面前。
卡卡西認得那是金魚攤老闆的小兒子。
剛剛被他家老爸和金魚打擊過的梨香駐足,下巴微抬,一臉不爽地挑眉看著他。
小少年因跑得急而氣喘吁吁。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個透明的袋子,裡面裝了半袋清水,和一條游來游去轉著圈的紅色金魚。
少年朝梨香抬起手臂,袋子裡的金魚圓鼓鼓的眼睛看了梨香一眼,擺擺尾巴繼續轉圈。前兩天剛過十歲生日的少年臉龐微紅,也許是因為劇烈的奔跑,也許是因為少不更事的羞澀。
“姐姐,送給你。”他說。
梨香奇怪地看著他。
卡卡西在面罩下微微彎起嘴角,像個愛開玩笑的鄰家大哥哥般調侃道:“偷偷拿店裡的金魚送給漂亮的女孩子,被老爸知道可是會打屁股的喲。”
小少年面紅耳赤,見梨香久久不接,徑直把袋子硬塞到她手中,又朝卡卡西做了個鬼臉,然後一溜煙似的跑掉了。
梨香盯著手中突然多出來的金魚,像是十分難消化似的皺了皺鼻子。
“收到別人的禮物應該說謝謝哦。”
梨香抬頭看說話的青年,午後的陽光彷彿流淌在他的銀髮間,連灰色的面罩都泛著一層薄紗般的柔和溫暖的金色光芒。和清晨那個在慰靈碑前靜立的孤單身影完全判若兩人。
少女一下子失了神。
卡卡西現在已經很習慣被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了,小黃書一合,語氣溫和地俯身問道:“連「謝謝」都不會說嗎?”
梨香從未向任何人說過「謝謝」一詞。
少女偏頭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為什麼要送我金魚?是同情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