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除非他找愚弄他的人把帳結清了。而這個愚弄他的人,似乎是我所熟悉的某個加斯科尼人。”
“您認為紅衣主教也和您一樣訊息靈通,知道去倫敦的是我?”
“喔唷!您去過倫敦。您手指上那枚閃閃發光的漂亮鑽石戒指,就是從倫敦帶回來的嗎?您可要當心,親愛的達達尼昂,敵人送的禮物可不是好東西。關於這個問題,不是有一句拉丁語詩歌嗎……請等一等……”
“對,好像有一句,”達達尼昂接過話說道,其實連拉丁語最基礎的文法他都從來沒記住過,而且由於他學不進去,老師對他大失所望。“對,大概應該有那麼一句的。”
“肯定有一句,”特雷維爾先生還是喝過一點墨水的,他說道,“有一天邦斯拉德先生還對我引用過……等一等……哦!想起來了:‘……timeoDanaosetdonaferentes。’這意思是說:‘要提防送給你禮物的敵人。’”
“這枚鑽石戒指不是來自敵人,先生,”達達尼昂說道,“它是來自王后。”
“來自王后!喔唷!”特雷維爾說道,“的確,這是一件地道的王家首飾,往最少說也值一千比斯托爾。這禮物王后是叫誰交給您的?”
“是王后親自給我的。”
“在什麼地方?”
“在王后的休息室隔壁的房間。”
“怎麼給您的?”
“是在把她的手伸給我吻時。”
“您吻過王后的手!”特雷維爾驚叫起來,同時打量著達達尼昂。
“王后陛下給我這個恩典是我的榮耀。”
“當時有人在場嗎?她真不謹慎,太不謹慎啦!”
“沒人在場,先生,放心吧,沒有任何人看見。”達達尼昂說道。接著,他向特雷維爾先生介紹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啊!女人哪,女人!”老軍人嚷起來,“我就知道她們這種羅曼蒂克的想象力!凡是一切帶神秘感的東西都令她們著迷。這就是說,您只看見那條手臂,如此而已;現在您如果遇見王后,依然不認識她;她如果遇見您,也不知道您是誰。”
“不認識,不過憑著這枚鑽石……”小夥子說道。
“聽我說,”特雷維爾先生說道,“您願意我給您一個忠告嗎,一個有益的忠告,朋友的忠告?”
“您使我感到榮幸,先生。”達達尼昂說道。
“那好,您去首飾店,遇到頭一家就把這枚鑽石戒指賣給它,給多少錢算多少錢;那首飾商再貪心,八百比斯托爾您總是可以到手的。錢這玩意兒沒名沒姓,而這枚戒指上面有個可怕的姓名,戴它的人會暴露自己的。”
“賣掉這枚戒指!一枚來自王后的戒指!永遠辦不到。”達達尼昂說。
“那麼,把鑲鑽石那一面轉到裡邊去吧,可憐的糊塗蟲。因為誰都知道,一個加斯科尼小青年,是不可能從自己母親的首飾匣裡,找到這樣一件首飾的。”
“您真的認為有什麼事值得我擔心嗎?”達達尼昂問道。“這就是說,年輕人,與您比較起來,躺在點燃了引信的地雷上的人還要安全些。”
“喔唷!”特雷維爾肯定的語氣使達達尼昂開始不安起來,“喔唷,那該怎麼辦?”
“首先,要時時提高警惕。紅衣主教記憶力極強,手也伸得老長。相信我吧,他肯定要對您玩點花樣。”
“什麼花樣?”
“哎!那我怎麼知道!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可以運用各種鬼蜮伎倆嗎?至少,他可能把您抓起來。”
“怎麼!他居然敢抓一個為國王陛下效勞的人?”
“當然!他們不是肆無忌憚對阿託斯下了手嗎?無論如何,年輕人,相信一個在宮廷裡幹了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