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出了劍勢。
強運起內息,經脈就好似是被撕開了一般,渾身上下都似乎是在痛苦地顫慄著。
劍被他收在了身前,劍尖指著蓋聶:「蓋兄,小心了。」
蓋聶的劍上劍氣縱貫,身前的劍,叫他不得不全神應對。
應該只是一瞬,兩柄劍擦身而過,荊軻的身影消失,再一次出現,已經衝到了蓋聶的近前。
手中那柄帶著血線的劍就好像是一柄長了些的匕首,劃過了蓋聶手中長劍的劍身,兩柄劍之間擦除一片火花。
火星讓兩人之間一亮,那血線抵在了蓋聶的喉嚨上,卻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而蓋聶的劍一劃而過,穿過了荊軻的胸膛。
「刺!」
一息過去,已經分出勝負。
荊軻靠在蓋聶的劍上,他手中的劍一顫,錚鳴了一聲。
劍鋒之處裂開了一道裂縫,裂縫崩開,劍也從中斷開。
「當。」斷裂的劍摔落在地上,荊軻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溫熱的血留在蓋聶的手上,荊軻抬起了頭看向蓋聶,聲音沙啞地笑道。
「蓋兄,你的功績我送到了,之後的事,拜託了。」
······
「你何必來。」
一個聲音從蓋聶的身後響起。
荊軻抬起眼睛看去,看到那白袍的身影。
「先生···」
說話間咳嗽了一聲,胸膛被劍穿透,卻是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何況他本身就是重傷。
血從嘴角滴下,輕聲地說道:「為了那眾國之民,當阻暴秦。」
沉默了一下,面甲下顧楠的聲音傳來:「你們為的不是眾國之民。」
「為的只是你們的一己私念而已。」
荊軻的神色一怔,喃喃著:「秦國攻伐諸國,讓多少人家破流離。」
他的神色恍惚,像是回想起了那女子。
「那沒了這你們口中的暴秦,天下真的就可安定了嗎?」
顧楠平靜地問著,荊軻沒有回答。
「這天下之大,你我又可曾真的看清過呢?」
「又是說,我輩之目,真的能看得清嗎?」
「這,家,國,天下。」
荊軻的勉力地抬起脖子,烈日的陽光刺眼。
「家,國,天下······」
臉上凝結著什麼,讓人難受,該是血吧。
蓋聶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先生,你的手疼嗎?」
沒由來的,荊軻問道。
顧楠看著自己的手。
「疼。」
「那為何,不見你喊疼呢?」荊軻的聲音斷斷續續。
血滴在地上,顧楠說道:「習慣了。」
「我也很疼,但是,喊出來,就失了氣概了。」
荊軻咧開嘴巴。
「好疼啊。」
「真想,再見她們一次······」
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消泯於無。
宮闈的遠處傳來腳步聲和呼聲,是被召集來的侍衛,從各個方向走來。
紛亂的腳步,順著狼藉踩了進來。
「滴答。」一滴鮮血滴落在那桌案上的地圖上,血液在布帛之間暈染開來,染紅了那墨色山河。
荊軻握著手中的劍。
嬴政靠坐在座上,呆呆地看著眼前。
劍身之上鮮血淌落,但是劍刃卻是被一隻手握住了。
同樣的那隻手亦被劍刃貫穿。
大殿之上寂靜無聲。
身穿著素色衣甲的人站在嬴政和荊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