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璃一瞬間聽到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嘭”的一聲斷裂了。然後整個腦子嗡嗡地響起來。一個踉蹌,葉琉璃的身體差一點跌倒,幸虧葉琉璃伸手扶住了窗欄杆,才算穩住了身體。
“走了……”葉琉璃猛然感覺眼睛發酸,整個人一下子陷入一種痛苦的失落裡。這些日子,葉琉璃和程銓努力做著心理建設,他們都明白,這樣的一天遲早會來。
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葉琉璃發覺自己依然不能接受。
一瞬間,葉琉璃感覺好似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全都往自己身上壓了下來。整個人變得那樣沉重,連呼吸都變得不通暢了。好似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心口,怎麼也揮之不去。
“琉璃……”手機那邊程銓再一次喚著葉琉璃的名字。
——對於程銓來說,劉建軒是他的親人。就如當年葉琉璃之與他一般。他和師母還有葉琉璃,他們營造的家是程銓的根,若是失去這些,程銓又恢復成當年的那一個無家可歸之人了。
而對於葉琉璃,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馬上過去,馬上……”葉琉璃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甚至來不及換掉戲服,葉琉璃直接拎了包包就要往外跑。
眼前有些模糊,葉琉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但是心底確實黑沉沉的一片,整個人都有些不受控制地搖晃著。
“嘭”的一聲,葉琉璃撞到了一個硬邦邦的肌肉,抬起頭卻是閔浩東。
“怎麼了?”閔浩東低頭朝葉琉璃看著,心底暗自嘀咕著。剛才自己還以為葉琉璃多麼堅強呢,面對前婆婆的侮辱,她也能彷彿拭去茶几上的灰塵一般,完全不當一回事。如今再看她,卻發現哭得這麼厲害,卻是人前堅強,人後懦弱的人嘛。
白合荷這會兒與薛玉琪一齊站在閔浩東旁邊,這會兒看葉琉璃朝著閔浩東“投懷送抱”,頓時彷彿抓到了葉琉璃的小辮子一般。白合荷皮笑肉不笑地朝著葉琉璃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輕鬆:“別哭啊,這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讓楊豔那女人說幾句也沒什麼……畢竟是長輩嘛,何必哭成這樣子。”
葉琉璃沒時間和他們在這裡耗著,伸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淚,直接往外面跑著。
白合荷卻看她一副忽視自己的模樣,覺得心底十分不爽,於是忍不住又開口叨叨著:“葉琉璃,你何必對我這個態度……人是要往前看的,我以前年輕不懂事,如今也已經付出代價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氣才好。”
葉琉璃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白合荷——之前,葉琉璃其實並沒有多麼討厭她,雖然她是自己曾經丈夫的出軌物件。但是,葉琉璃從來明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不是謝羽蔣有心,白合荷也不可能勾引得了他。而且,白合荷也讓自己完全明白了自己與謝羽蔣的關係應該結束了。
但是,這一刻,葉琉璃前所未有地討厭眼前的女子:自以為是,佔著年輕揮霍,並不是什麼錯誤都可以用青春不懂事來做藉口的。何況,她難道看不到自己眼底的痛苦和不耐嘛,葉琉璃此刻不想和她說一句話。
“讓開!”葉琉璃被攔住了去路,心底的憤恨此刻全表現在臉上。此刻,她的妝容未曾褪去,眉眼之間還帶著幾分霸氣,整個人顯得愈發強勢。她的聲音清冷而乾脆,並沒有多麼大聲,卻居然讓人有一種振聾發聵的感覺。
白合荷愣了愣,卻完全不願意示弱。
葉琉璃往左,白合荷也是往左,葉琉璃往右,白合荷也是往右。好似刻意要和葉琉璃作對一般,白合荷臉上帶著幾分輕蔑的笑容,朝著葉琉璃壓低了聲音:“就是不讓開……你能把我怎麼樣?”
白合荷的聲音很低,除了對面的葉琉璃還有旁邊的薛玉琪,其他人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