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再玩一回,好刺激啊!”
黑山凝視那雙灰眼,摸摸可愛的雪白光頭,回道:
“好,不過接不住可別怪我!”
“那算啦,走,這邊!”
老屍莫名開心,緊緊擁在他身旁,手指東南方向,小嘴不停,
“妖花非常獨特,就一朵紅色大花,散發濃濃醉人香,你可得把持住啦!至於斷腸茅,反正我是不知道有啥用。那裡以前是我們心族的小花園,還有一些奇異花草,比如說……!”
不愧是花心的女兒,她對心族大事小情瞭如指掌,如數家珍一般滔滔不絕。
黑山聽得心馳神往,突然覺得老屍一旦認定人,倒也掏心掏肺,看著不像有啥壞心思。
只是現在的樣子實在不敢恭維,又時不時囂張跋扈。他想了想,開口打斷道:
“狗奴,我以後就叫你驚心,這名字還蠻好聽的!”
“啊?真的麼?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啦?”
慘白的面龐瞪著一雙大灰眼,僵硬的雙唇不自覺輕抿,老屍竟有些期待。
自從進入五子蓮塘,她大展身手,那恐怖的屍氣令人膽寒。不知為什麼,黑山總要叫她狗奴,似乎只有這樣才稍微心安。
棺材緩緩停下,他若有所思,與老屍對視良久,緩緩道:
“驚心,那時候是那時候,可現在是現在,你要活在當下。”
“少來這套,我才不管啥時候呢!我且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給點兒好臉色她就囂張,一副不依不饒的口氣。
然而黑山心裡明鏡一樣,老屍是認真的。不是單純喜歡還是不喜歡,而是在做試探,為了明確以後的選擇。
雖不知她圖謀什麼,但收留一點兒看不上眼兒的六個宗門,安置在心族故地,很是蹊蹺。
這人是不壞,可陰差陽錯之下,固執地認定他是黑族人,想要結合生出新心族,心不是一般的大。
不管是野心還是幻夢,這種堅持甚至是偏執,黑山感到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倒不完全是怕她的屍氣,而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
如果老屍沒有那種想法,關他什麼事兒呢,愛咋地咋地。可現在嘛,沉吟許久,直言不諱道:
“驚心,你現在這樣,應該多想想如何恢復身體,到時或許一切都變了。”
“哼!就知道你嫌棄我的樣子,虧老孃那晚給你嚐嚐女人的味道,真是沒良心的東西!”
“我是為你好!”
“知道,又如何?實話告訴你吧,我以前只想復仇,誰攔都不行。現在則是重生心族,不管你喜歡不喜歡,必須得給老孃下崽子!聽見了麼?”
驚心咬牙切齒,有一股恨意難平,身子微微發抖,那團惡意不停搖曳。
突然之間說出心裡話,無論是復仇還是重振心族,都令他羞愧難當。時隔數萬年,這個女人依然對滅族念念不忘,而他呢?
腦子裡想起死去的族人們,不到兩年時間,竟已漸漸淡忘,難道還不如一個活著的屍體麼?
“怎麼?怕啦?你跑不掉的!”
冰冷的聲音響在耳際,驚心步步緊逼,似乎對著他的耳朵說才能抒發心中苦悶。
一種莫名情愫湧上心頭,黑山緩緩轉過身子,盯著那張慘白的臉,淡淡一笑,道:
“不怕,等你身體恢復再說,其實那一夜我醒著的!謝謝你,那種感覺很特別,我終生難忘!”
不知怎麼的,他扳過雪白的光頭狠狠親了一口。此時此刻,覺得這個活著的死人更像是人,有憐憫和同情,有愛與恨,有放縱也有隱忍。
“啊?原來那一夜你沒睡著啊?哼!裝得還挺像,叫都不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