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二人將匕首和剔骨刀放在身邊,隨時準備戰鬥。
上弦滿月,死亡沼澤在月光中靜得出奇。大凰蹲坐在草蓆上,不時四處張望。
下弦月天上只一條細細的月芽,沼澤沉入黑暗中,黑得可怕。黑山閉目靜坐,全身心感知周圍環境的變化。
大日冒出地平線,二人全都長出一口氣,早早起程趕路。
在沼澤走了三天,他們漸漸熟悉了環境,既沒掉進陰溝,也沒遇見黑蟒龍。幾乎三天沒喝到水,嘴唇乾得發白。
終於捨得拿出石蒲根,黑山吃一口,大凰吃一口,吃了小一半收好。她來值守上弦月,他便躺下休息。
入夜沒多久,一團惡意在腦海中浮現,比見過的兇獸都要強大。果然還是來了,躲不過去,他鎖定目標沒敢妄動。
奇怪的是,那團惡意也停下一動不動。一直到下弦月,黑山起身替下大凰,沒和她說,手裡緊緊握著匕首。
捱到天明,惡意消失不見,卻感覺周圍灰濛濛的。仔細察看,沒有兇獸靠近的痕跡,只有草蓆西側兩串走來的腳印。
他一陣恍惚,明明是從南而來,怎麼改變了方位。收拾好東西,大凰當先向北走去。
“等等!”
“啊?怎麼了?”
她一臉困惑,立即走到他的身側。黑山指了指腳印,疑惑著問道:
“大凰,我們昨天是從南面來的吧,應該往北走才對。”
“嗯?我記得好像是,可那是北啊!”
大凰指著她剛才前進的方向,很篤定。他沉吟片刻,抬頭望向天空,沼澤籠罩在迷霧中,看不到大日的方位。
心中頓時明瞭,肯定是黑蟒龍耍的手段。黑山指著腳印的反方向,堅定說道:
“向那個方向直直走,今天得冒些險。”
“嗯!”
眼中閃過無比信任,大凰小心翼翼地在前開路。走了一段路,前方黑泥越陷越深,沒過了膝蓋。
在他催促下,她繼續向前,已沒到腰間。前面是一片泥潭,積著半尺深的水。
看這泥潭不是太寬,黑山將探路木棍使勁兒插入泥中,插得很深,只露出一個棍頭。要過來皮鞭,牢牢綁在木棍中間處,然後斬釘截鐵地說道:
“游過去!”
大凰平展身體,在泥潭上滑行。草藤即將繃直,他平趴在泥水中,奮力向前遊。當皮鞭伸展開,她已快游到泥潭邊。
“原地堅持一下!”
黑山來回抖動拴在胳膊上的皮鞭,將木棍拔出來。隨即大凰幾個擺動上岸,站起身,那裡只陷到她的腰間。
可他有些慘,下半身陷入泥潭中。她用力緩緩拉扯,終於夠到了那隻小手。二人不作絲毫停留,認準北向繼續前行。
他們趟過無數泥潭,迷霧漸漸暗淡,頭頂的大日露了出來。大凰默默在前,一句話沒說。
在陽光的照耀下,二人走得順暢許多,恢復往日節奏。黑山心中很急,明顯加快腳步,儘量多趕一些路。
大日無情落下,他們挑個地方準備過夜。大凰從皮袋中翻出石蒲根,伸手遞過來。
“你吃吧,我今天很累,先睡了,記得盯緊點兒。”
說完,黑山看也不看,躺下就睡。上弦月中段,早早替換她,靜心感知周圍的變化。
那團惡意如約而至,向草蓆處緩緩靠近。他的心瞬間提起,朦朦朧朧中,看到一條大蛇在外圍爬來爬去。
大蛇很長,足有黃蟒龍兩倍還要長一些,蛇身有他身高那麼粗。蛇頭圓乎乎的,時不時吐出長長的舌信子。長著四隻短腿,貼在蛇身下。渾身黑漆漆的,應該就是黑蟒龍。
不知為什麼,這頭兇獸飄過來飄過去,並沒有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