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若急忙奔到鬱子瑾身邊,為他切了脈,卻發現他的妖骨已剔,為人的軀體已是油盡燈枯。
喻青若將他手上攏著的玉銀針取下,把銀的那頭扎入他的體內,她有些不是滋味,她為醫者,本是要除去疾厄,卻讓鬱子瑾本就短的生命變得更短。
鬱子瑾轉醒,他失了焦距的眼睛有了些神采,他說“喻洹,我能看得清你了。”
喻青若垂了眼眸“修竹,這個冬季,我們到南方過吧。”
鬱子瑾盯了她半晌,才道“好。”
兩人隔日便出發了,鬱子瑾翻出兩張讓妖物鬼魂無法察覺的符紙,分了喻青若一張。
喻青若自那隻鱉幽靈出現就有疑問,路上無事,便問了鬱子瑾,鬱子瑾也不含糊,一五一十地向喻青若說了。
原來這鱉幽靈是芙的內丹碎屑與鬱子瑾的屍毒所化,因借了芙的內丹,法力不知比鬱子瑾高了多少,只是剛化為妖,心智尚未成熟,才能讓喻青若和鬱子瑾這麼誆騙。
鬱子瑾讓喻青若用玉銀針扎鱉幽靈,揪兔淮蛩閽ァ7緋匱ㄉ弦淮縭潛鈑牧橐蛔宓摹捌嘰紜保芰俗不骱蠹妝還蘋蟆S餱予災壞校饜栽詒ё”鈑牧櫚氖焙蜃蘊捫牽⑶以詬П鈑牧櫚牧呈保壞鬩壞愣扇腖奶迥凇
鱉幽靈的身體見有可以吸收的妖骨,便如海綿吸水一般拼命吸收,等她的意識反應過來後,鬱子瑾的妖骨已被她吸收了七七八八。鱉幽靈趁著反應過來的當口,重創鬱子瑾。
一隻妖,若有兩身妖骨,定會爆體而亡,但鬱子瑾的妖骨鱉幽靈並未完全吸收,只落了個妖體被燒,那隻鱉妖骨已去,也就再也成不了妖物了。
喻青若自小野慣了,在野外,捉兔子、抓魚、摘果子通通不在話下,生活倒也不賴。他們走走停停,走到揚州時已入冬。
揚州是九州中最繁華的地區,離豫州不遠,且天氣暖和,是他們過冬最好的地方。
喻青若在揚州近郊租了一套小屋,又找了份抓藥的活計,算作是暫時安頓下來。
鬱子瑾愈加的消瘦,以前的衣裳竟沒有一件合身的,幾乎件件都能再裝下一個他。
他的笑愈發多了,笑中的暖意幾能與這冬日的寒冷抗衡。他常在和喻青若說話的時候睡去,醒來後似不知道一般,接著說先前的故事。
喻青若在他一段段不連貫的敘述中,拼湊出他與芙的事來。
他們的相遇是在元宵佳節,那日恰逢大雨,鬱子瑾忘了帶傘,芙的府邸又門庭大開,鬱子瑾以為院中無人,故而誤闖。
那時芙正在端坐在涼亭中,她的面前擺了一盤棋,像是死局。
鬱子瑾正值年少,他看到那盤棋還有救,一時忘了誤闖他人府邸的失禮和男女之別,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芙的道行頗高,已經完全化作人形,她抬起頭,看著眼前清俊的少年,笑著邀他喝茶。
不曾想,一盅茶喝出了感情,兩人聊得投機,這一聊竟聊到宵禁的鑼聲響起,順理成章的,他在芙的府邸歇下。
後來,鬱子瑾先動了心,那時他剛及弱冠,聲名正盛,好樣貌、好家世、好才學為他招來了一堆說親的媒婆。他思慮再三,問了芙的年紀,又向芙表達了愛意。芙倒也坦誠,說自己亦有動心,無奈人與妖自古不兩立,更別提結下姻緣了。
鬱子瑾執意娶芙,便向他的父母瞞了芙為妖的事,與他的父母說,芙的父母雖都已不在世,但芙的品性、才學、樣貌都算的上女子中的翹楚了。
鬱子瑾的父母也沒有多加為難,幫芙上了戶籍,就同意了兒子自己看中的親事。
兩人婚後倒也有一段平靜而美好的時光,直到妖王的到來。
那日五更天已過,鬱子瑾卻沒有聽到雞鳴,也沒有聽到家中做早飯的聲音,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