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土刺精的肉和血,襯著他一口利牙,分外嚇人。
“喻洹,靠你了。用玉銀針玉的那一頭,扎他的命門,這種為害人間的東西,留不得。”
喻青若依言,那嬰孩坐直的身子漸漸軟了下去,約莫是不行了。
“這裡邪乎得很,又沒法用法力,再待下去會出事的。”方虔向來時的方向走了幾步。
喻青若望向密林,最後只動了動嘴唇,作揖,唸了一句“無上太乙度厄天尊”,便隨方虔的腳步而去。
此次瘟疫以青州蓬萊最為嚴重,蓬萊自古有“仙境”的美稱,更是各個道家學派掌門的所在地。
兩人剛入城門,就被攔住了,攔他們的人作道士打扮,他撲通一聲跪在方虔腳邊“方道長,喻娘子,求求你們救救茅山派吧,山上僅有貧道一人未曾染上瘟疫,其餘皆臥床不起,萬望道長娘子開恩。”
方虔嗤笑一聲“茅山術名揚天下,驅鬼降魔療疾無一不通,本該為鄉民診治,怎落到這般下場?莫不是山上都是假道士?”
那位道士的臉漲得通紅,神情既羞又怒,他又拜“懇請郎君、娘子相救。”
喻青若甩袖而去“真是自私,你們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便不是命了?”
方虔跟了上去,只餘那位道士在原地咬牙切齒。
兩人打聽了城中的情況,城中人倒是十分熱情,得知他們是外鄉人,不僅詳細地說了這裡的事,還勸他們快些離開,末了,又抱怨了幾句朝中無能人云雲。
從青州人口中,他們得知,這次瘟疫的起因是城中一大戶人家的家主暴斃,隔日請了茅山道士來超度,結果那戶人家的人和來作法的道士都染了疾。
本以為只是風寒,那些人也不避諱,依舊四處走動,瘟疫自此蔓延開來。
他們還打聽到,朝廷前後派來了五位醫工,三位病死在任上,一位還躺在驛館裡,還有一位中途跑路了。現在為青州人診治的,是位本地的白面書生,喚作顧錫和,字思茶,住在堰月坊最南邊。
“不……不好了……”一位少年郎慌慌張張得跑過來“顧……顧郎君不好了!”
“像什麼體統!”正在和方虔交談的老翁輕喝一聲“有事兒慢慢說。”
“顧郎君方才在為張家小兒診治的時候,嘔出一口血,便將所有人趕了出來,這……這顧郎君若是有三長兩短……我蓬萊人如何是好哇!”
少年郎嗓門大得很,這麼一說,引得圍坐的人一陣私語和哀嘆。
喻青若和方虔對視一眼,這顧錫和恐怕有鬼。
方虔向鄉民拱手告辭,兩人走在略有些冷清的道路上,喻青若有些慼慼。
“子譚,你對這次瘟疫有頭緒了麼?”
方虔點點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發現的第一具屍體,極有可能是被飛頭降吸了血。而另一具屍體,是降頭師用來養鬼的容器,那個嬰兒就是他養的小鬼。所以我猜,這次瘟疫,與降頭師有關。”
喻青若皺了皺眉,沒有再搭話。按理說,她與方虔雖被人所熟知,但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相貌,那道士蹊蹺得很。
兩人都不愛應付官場上那些虛與委蛇的禮節,乾脆避開驛館往客棧去了。兩人約定吃過午飯小憩片刻便去顧錫和那裡探探虛實。
喻青若剛沾了床,就聽到外面一陣喧鬧,她也沒打算看熱鬧,便閉上眼不去理會。
不曾想,不一會兒傳來了拍門聲,而後就是婦人們的哭號,喻青若聽到,她們是讓自己救她們的家人。
喻青若略一思索,把被子卷得更緊,這些人這個時候過來,顯然是有人要針對她或者方虔,否則那些鄉民怎會知道她的住處?況且這時候的她們只是急病亂投醫,她去了,自己中了佈局人的圈套不說,她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