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飛身上了馬車,紙音思忖剛才自己也只是為了在氣勢上喝退安朝歌也沒有追上去的打算。
“紙音……”蘇妄言一身白衣如雪,萬千青絲懶散地披在腦後,身形頎長卻有幾分單薄瘦削艱難地扶在門上,虛弱地喊著她……
“教主,您終於醒了!”
“玦兒……去哪兒了……”蘇妄言動了動乾涸的嘴唇,怎麼第一件事不是找水喝而是找莫玦?
紙音連忙跑過去,扶上他,“教主,我先扶您回床榻吧……吃些東西,把藥喝了……”
“玦兒!在哪裡……”
“……”
蘇妄言漆黑的眸子瞬間變得猩紅,慘白臉沒有一絲血色,忽然往自己的衣襟裡摸去,他最後的記憶便是放開了自己摯愛的項鍊,好像握住了向淺的手……
“玦兒……為什麼要走?”
紙音見教主冷靜了下來,把他扶到了床榻上,拿出了一張紙條。
娟秀的字型寫著六個字。
一如景蝶離開自己時一樣,他苦澀地笑著,把紙條用手攢成了白粉,手一揮無力地揚了它。
季向淺你真當如此狠心?!既不讓我死又讓我再經歷一次拋棄?!
蘇妄言的十指插進了自己的墨髮中,抿了抿乾涸的薄唇,彷彿想要用灼灼的目光看穿什麼。
“教主喝些水吧?”
“……”他開始把頭撇開,想了一些什麼後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嘴唇。
“教主吃些東西吧?”
蘇妄言睜著渙散的眸子,如傀儡般吃著東西,他知道人好像是不能把自己餓死的,但是卻是可以將自己病死的。
此時,如畫已經端著中藥走了進來,“教主大人,該喝藥了……”
蘇妄言一蹙眉,別開了頭去,表示不喝。
紙音把藥碗接過,“教主,只有身體好起來了你才能親自去找回莫玦是不是?”
蘇妄言冷冷瞥了她一眼,微笑著躺了下來,紙音嘆氣,知道自家教主這種態度便是怎麼勸說都沒有用了……
“教主,今天安朝歌有來找您……”
“做什麼?”
“不知。”
“一定是來道歉的……可是誣陷加得罪我們教主哪是道個歉就可以的?東曌的人就等教主一句話,端了安相的家呢……”如畫憤憤不平地怒道,自顧自坐了下來收拾桌子。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靜一會。”
兩人諾諾應是走出了房門。
安府。
“安小姐!”奚墨捧著一木琴溫柔一笑,叫住了在走廊上閒逛的安冉。
安冉一身對襟襦裙,白底藍紗清雅脫俗,柔柔的光打在她素白的臉上,粉唇微揚,莞爾一笑,“奚大夫,怎麼有空來安府?”
“咳嗽稍微好一些了嗎?”奚墨將木琴珍惜地抱在懷裡,與安冉對面對站著,漆黑的眸子裡滿是溫柔。
“有勞奚大夫親自來一趟了。歌弋送來的藥丸不苦澀效果又好,今天已經完全沒事了……”安冉的目光也落在了奚墨手中的木琴上——鳳凰齊飛的圖案渾然天成,突然清雅的小臉上略過一抹驚訝,“這是……鳳求凰?!”
奚墨一皺眉,他並沒有吩咐過李歌弋送什麼藥丸。
“正是!我無意間得此琴想來安冉姑娘定是喜歡,所以拿來送給你。”奚墨大方一笑,沉沉的眸子仿若傾盡天下之夜色。
“眾所周知,世有三難求。三為天山雪蓮,二便為鳳求凰,一為深龍玉……安冉萬萬受不的這稀世珍琴!”
“當真不收?安姑娘莫不是嫌棄在下的心意?”
“安冉怎麼會嫌棄!只是這禮物過於珍貴……”安冉的黛眉溫柔地蹙了起來,“奚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