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之師,召雲中之戍,以固國本,愚兄隨後就到。”
慕容垂輕騎揚塵,腦中始終閃現著慕容恪再三的叮囑。
遠遠地,已看得見漳水的閃光,和長亭邊的斷柳了。
長亭外,斷柳邊,一行人默默地站著,凝望著北方。天盡處,炊煙幾道,田野茫茫。
“晚了!”
慕容垂翻身下面,跺足嘆道。
段紜一身嫁衣,一直忍住不讓自己流淚,此時見了姐夫,不覺放聲大哭起來。
皇甫真神色黯然:“昨晚,太尉封弈大人不幸病故了。”
慕容垂仰看蒼天,長嘆一聲:“這是怎麼了?”
一名家人匆匆打馬而來,見到眾人,翻身下馬,口中喃喃不止:“晚了,晚了。”
高泰認出他是慕容桓府上的心腹,忙問端的。
“我家夫人剛剛喜誕一子,本來讓我快馬趕上王爺,求個名字的,可……”
慕容垂突然開口:“桓弟人中龍鳳,他的孩子,就叫做慕容鳳罷!”
“太原王回來了,但又病倒了。”
鄴都內城外郭的坊巷之中,到處傳播著這一令人不安的訊息。
就連躲在深宮脂粉堆裡的小皇帝慕容瑋,都已經開始有點不安了。
所以此刻他急急忙忙地驅著車駕,直奔太宰府探病。儘管他實在不願意離開宮牆,走入這不測的人間煙火之中。
太宰府裡,很多的人,太傅慕容評、吳王慕容垂,皇甫真、梁琛、李洪,甚至皇帝的哥哥樂安王慕容臧、中山王慕容衝等等,都圍在病榻之旁。
病榻上,慕容恪面色蠟黃,雙目微合。
小皇帝不知不覺,鼻子一酸,快趨幾步,放聲大哭:“叔父啊,您病倒了,讓朕如何治國呢?”
慕容恪張開眼,見是天子,忙掙扎著坐起,從枕下摸索出一卷本章來:“陛、陛下駕臨,老臣病體沉重,不能迎接,現有本奏上,望、望陛下賜允。”
慕容瑋扶住太宰的胳膊:“叔父、叔父休如此說,叔父的本章,小侄無、無有不允。”
他展開本章,一望之下,不覺大驚:“叔父、叔父意欲辭位,這、這是從何說起!”
百官一聞之下,無不大驚失色,慕容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臣萬死,不敢居太原侄上,太原若辭位,老臣只有一併歸仕了。”
太原王淡然一笑:“陛下年紀漸長,已能自立,老臣不敢貪戀權位,以誤國事啊!”
慕容瑋急得額頭汗出:“叔父,朕、小侄如有不對之處,叔父盡、儘管指正就是,若叔父致仕,小、小侄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慕容恪坐直身形,黯淡的眼中陡然精光四射:“如今中原雖得,四宇不安,國本未固,強敵環伺,名臣宿將,死亡相繼,陛下當居安思危,萬不可以富足自矜,致使兵威損耗,國本動搖啊!”
慕容瑋恍然大悟,長長一揖:“小侄、小侄錯了,可、可徵敕勒之師,已出國境,追回恐怕……”
慕容恪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字字如千斤鐵錘:“以往不諫,來者可追,陛下只要引以為戒,君子不貳過,倒也不在乎這一舉之得失。只是封太尉辭世,人才凋零,當思一匡補之策啊!”
慕容瑋連連點頭,卻面露躊躇之色:“叔父言之有理,可這人選……”
“老臣來遲了,又來遲了!”
司空陽鶩拄著柺杖,氣喘吁吁地一頭撞進屋來,拜倒在地:“老臣不才,年事雖高,筋骨尚健,自請為太尉,以代封奕大人;並保舉皇甫侍中為司空。”
慕容瑋望向太原王,慕容恪含笑點頭:“司空所慮甚是,皇甫大夫向來官居臺省,可更領中書監事。老臣此次病重,秦、晉必生覬覦之心,需命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