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極美,在於它必然的流失。春花、秋月、夏日、冬雪。
張小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中他見到了美若仙子的林飛雪,面容嗔怒,似乎在責怪自己一去不回。兩人互握雙手,在杏花微雨中,林飛雪歪頭嬌笑:若我白髮蒼蒼,容顏遲暮,你會不會,依舊如此,牽我雙手,傾世溫柔。
在夢中他回到了家鄉見到正在“五穀”坊市中神氣活現走秀的爺爺,他光著上半身,得意洋洋朝前走著,一不小心腳底打滑摔了個屁股蹲,惹得周邊吃瓜群眾哈哈大笑,唯有章嬸趕緊上前將他扶了起來,把張老路鬧了個大紅臉。張大路一邊給張老路披上衣服,一邊數落他。
在夢中他看到太子府裡風流倜儻的趙仁君正手捧《春秋》在燭光下閱讀。他或是大聲誦讀或是奮筆疾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管自己如何呼喊,都毫無知覺。
在夢中他回到了兩儀宗見到了周羅雲,鄭焦、王鳳嬌等師兄師姐,他們正憂心忡忡指著一塊玉牌說著什麼,不時搖頭嘆息。他大聲跟師兄師姐打招呼拼命地揮手,說自己沒有事,在外面混得風生水起,無奈眾人完全沒有反應。
剛開始他也很焦慮,後來慢慢想通了,知道大家都過得好不就行了嗎?何必強求相見呢?隨著眾人面孔逐漸模糊,夢中的他彷彿變成了一朵蒲公英,無牽無掛,無慾無求,起風而行,風靜而安。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去,如此,安好。
依稀中他似乎聽到一句感嘆:“沒想到睡個覺也能感悟到天道,難道現在的天道這麼容易感悟了嗎?”
待張小路從昏迷中悠悠醒過來,一張英俊的臉出現在他眼前。“父親,你醒了!”青年興奮地喊了起來。
“你是…… ”張小路陷入一種恍惚的狀態中,怎麼?自己睡個覺而已,兒子都這麼大了?這是輪迴了嗎?
“我是無涯呀。您怎麼了?”張無涯驚訝地喊了起來。
“糟了,不是失憶了吧?”一張絕美的臉出現在張小路的眼前。
“胡姬,是你嗎?”張小路看著這張熟悉的臉,覺得事情可能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
“小路哥哥,你醒了,嚇死我們了。大家快來啊,小路哥哥醒來了。”胡姬一激動,大聲嚷嚷了起來。頓時床邊出現一張張激動得泛紅的臉。青龍、白虎、張碧霄、天心、金心、張農夫、武夫、張玄武等人都圍攏過來看著他,甚至張農夫身後還有一個扎著沖天辮穿著紅肚兜的白胖子,他探頭探腦地在人縫中偷瞄著張小路,不過外形有點悽慘,臉色蒼白,右手臂還用白色繃帶纏繞著掛在脖子上。
張小路想起身,剛剛一挪動,頓時全身一陣劇痛湧來,口中忍不住痛呼一聲。
“別動,你剛剛甦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還是好好躺著吧。”胡姬趕緊按住張小路的肩膀說道。
“無涯,你怎麼長這麼大了?難道我躺很久了嗎?”張小路迷迷糊糊地說道。
“父親,你有多久沒有回秘境了,你都不記得了嗎?玄武伯伯教我修行了‘太陰煉形法’,我和正常人一樣也會成長。現在外界一日,秘境一年。你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回秘境了,我自然也長大了呀。”張無涯總算知道張小路疑惑什麼了。
“哦,原來如此。”張小路的思緒總算回到了受傷之前。的確,光在“烈炎窟”中煉體就待了近兩個月,秘境早過去60年了。隨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告訴他,自他受傷後,天心馬上把他帶回到秘境中修養,至今已過去三年時間了。期間一直是胡姬、張無涯、天心、金心等人輪流照顧他,張農夫採集秘境中的天材地寶給他熬靈汁塗抹傷口,用萬年人參熬湯給他增強生機,一直到他甦醒前才剛剛恢復。青龍白虎則利用他們魂魄互通的優勢,每天都在修補融合他的魂魄傷勢。火心則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