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點點頭,微微壓低了聲音:「都在一個家裡,怎麼可能不知道?」
「況且,孟太守的妻子一直都留意著孟鶴雲的動向。」
所以更加不可能不知道。
聽到李長博這樣說,付拾一就覺得有些納悶:「那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早點提醒孟太守呢?」
如果早點說了,這件事情或許不至於發展到今天。
至少不必鬧到孟家分崩離析的局面。
而且付拾一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覺得有點想不太明白:「孟太守明明就知道做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結果,為什麼還要遮掩?!」
「而且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未必就真是孟太守現在才知道。」
孟太守就算再不防備孟鶴雲,也不至於孟鶴雲就能在背地裡搞出那麼大的動靜。
只說將糧食運出去的時候,不知有多少人都知曉內情。
畢竟糧食不可能一下子就搬走,總也需要一段時間。
難道這段時間裡就沒有孟太守的人覺察嗎?
李長博聽了付拾一的疑問,當時哈哈笑出聲,而後意味深長地對著付拾一說了句話:「有的時候,人是喜歡裝糊塗的。」
「更何況這件事情,對整個孟家也不是沒有半點好處。」
「再有一點就是:主意真的就是趙瑩出的嗎?」
李長博這話將付拾一給問懵了。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試探著悄悄問:「難道說這個主意不是趙瑩出的?!」
「付小娘子忘了一件事情。」李長博微笑著說了這麼一句話。
付拾一歪頭:???我忘了啥?
李長博微笑提醒:「付小娘子恐怕忘了,這次運來的那些錢糧,都是孟太守自己私底下湊的。」
他不說這件事情還好,一說這件事情,付拾一頓時恍然大悟:孟太守又是從哪裡找到這麼多錢的?
然而不僅如此,緊接著李長博順手買了個糖人兒,塞進付拾一的手中,等付拾一下意識地吃了一口,這才又說起了另外一句:「孟太守今日死得恰到好處。」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無意識的咬碎口中的糖塊,只覺得腦子裡全是震驚。
李長博的表情更加的意味深長:「這件事情,也未必就是孟太守一個人支撐。」
因為孟太守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隻手遮天,將所有事情瞞得嚴嚴實實。
可偏偏這件事情不僅瞞得嚴嚴實實,還差一點就矇混過關。
要不是趙嘉臨時反水,這個案子恐怕未必能破。
就算都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可以不能拿真兇怎麼樣?
付拾一將竹籤簽扔在路邊,又把嘴裡的糖嚥下去,茫然的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集市,這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你說他們手裡到底還有多少命案?」
李長博依舊是高深莫測的微笑:「反正我不認識什麼殺手。」
付拾一:!!!這話沒毛病!
直到此時此刻,付拾一才發現自己就跟個大傻子一樣。
她由衷的感慨:「原來孟太守在無意之間暴露了這麼多的事情。」
不過很快付拾一又有了新的擔心:「李縣令?怎麼我感覺這件事情就是個難啃的骨頭,越到最後越難啃呢?等我們到了德陽郡,會不會也遇到什麼殺手?」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件事情要是繼續往下查,說不定還會牽扯出其他人來。
到時候自然就有人阻攔。
李長博搖了搖頭:「咱們還是應該早點回去了。別忘了,回去之後就要準備過聘禮了。」
付拾一頓時怪不好意思的:「嗯嗯,這事兒其實也不是那麼著急——」
她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