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泓宇道:“陳總旗平時在家裡都吃些什麼?”
陳泓宇呆了一下,沒有想到柳乘風居然關心上自己的生活問題了,他心裡不禁暗喜,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這表明百戶大人對自家很關心哪。上司對下屬關切,自然是一件歡欣鼓舞的事。況且這位百戶大人身份非同凡響,背後不知有多少大人物,如今又抓住了京城最大的錢袋子,可謂呼風喚雨,便是比那些千戶也不遑多讓了。…;
陳泓宇對柳乘風是打心眼的佩服,受寵若驚地道:“小人在外頭走得勤,體力也消耗快,所以平時回家都是吃麵食居多,偶爾也會切幾斤牛肉回去下酒,家裡倒是僱了個廚子,不過……嘿嘿……”
陳泓宇開啟了話匣子就收不住了,不斷說自家僱來的廚子的壞處,柳乘風打斷他道:“近來吃了臘肉嗎?”
“臘肉?”陳泓宇道:“這倒是不常吃。”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明日我送幾十斤臘肉給你,除此之外,再送你些蓮子、紅棗什麼的,你拿回去吃吧。”
陳泓宇的受寵若驚之感不由更濃,道:“這……怎麼好讓大人給卑下送東西。”他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繼續道:“不能,不能,萬萬不能,大人抬愛,卑下只能心領,無功不受祿……”
柳乘風卻硬是要送,陳泓宇又不敢接,連續拒絕了幾次,柳乘風才嘆口氣道:“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所以才送些不值錢的東西給你,你若是不接,豈不是不給我面子?”
話說到這份上,陳泓宇是想不接也不成了,他連忙道:“讓大人破費了,實在不好意思。”心裡卻在想,大人送了臘肉給我,我怎麼能不孝敬一下?好,待會兒值堂回家的時候想辦法備些禮物禮尚往來,大人送我十幾斤臘肉,怎麼著這回禮也不能寒酸了,他是讀書人出身,最好風雅,倒是可以去古玩鋪子那裡尋一些金銀首飾或是青花瓷瓶來。
柳乘風與他打了個招呼,便又去簽押房了,陳泓宇仍然在想著回禮的事,呆呆地出了神。
簽押房裡,王司吏正埋首在案牘上,冷不防看到柳乘風悄然無聲地進來,王司吏連忙將手中的筆放入筆筒,站起來道:“大人怎麼來了。”
柳乘風壓壓手道:“本大人只是隨便走走,你坐下說話。王司吏,你這裡倒是清靜。”他揹著手,目光落在靠牆的一幅贗品畫上饒有興趣地打量。
王司吏呵呵一笑,道:“不知大人有什麼見教?”
“沒有什麼事,我只是來問問,王司吏喜歡吃臘肉嗎?蓮子呢?紅棗呢?亦或是桂圓、芹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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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司禮監。
與外朝的內閣一樣,司禮監只是個不起眼的小院落,說是衙門,其實並不大,與不遠處的經廠一比較,實在是天壤之別。
只是出入這裡的太監,一個個都是躡手躡腳的,要多謹慎就有多謹慎,在這司禮監附近,已有不少太監弓著身子等候了。
若說內閣是外朝的中樞,那麼這裡,則是整個內宮的樞密,當今皇上雖然勤政,可是便是有三頭六臂,也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內閣透過通政司遞進的奏書除了一些重要的要送到皇帝那裡,大部分還是由秉筆太監和掌印太監處置。
燈火冉冉之中,坐在案首位置上的老太監正在奮筆疾書,不知寫些什麼,站在他的身邊的是個臉色漠然的小太監,給他小心研著磨。
這司禮監內堂的氣氛終於被打破了。只能劉公公跪在內堂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是雜家糊塗了,丟了煙花衚衕不說,還惹人笑話,緝事廠的臉面都讓雜家丟盡了,請廠公責罰。”
燈火幽暗,看不到老太監的面容,他似乎對劉公公的話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