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工坊主願意拿出五千兩紋銀出來發放,可是地主若是也以同等的待遇發放給農人,那麼他一年下來,幾乎無利可圖,甚至可能折本。
今時不同往日了。由於人工的不斷攀升,使得鄉紳們開始難以為繼,於是不少鄉紳在保留自己的土地之餘。也開始拿出銀錢來進行一些商業活動,拆東牆來補西牆,對他們來說。土地固然是根本,可是眼下這個局面,若只是單純的兼併土地根本就難以維持。當然,也有一些鄉紳與商業密不可分,譬如有的地主,開始將自己的土地從種植糧食轉為種植桑樹和茶葉,在如此緊俏的情況之下,種植這些農作物確實比之單純的種植稻米要好一些,不過這種作物本就和商業息息相關,他們既是地主。同時也是商賈,在收穫之後,不得不去與那些收購生絲和茶葉的商賈進行交涉。
如今的局面和三四年前已經是有天壤之別,那些自發去排斥商貿的大臣,如今已是浩浩蕩蕩的加入了這其中的一員。商貿的發展與他們可謂是息息相關,因此縱是市場出現了震盪,大量工匠和學徒的裁撤,給朝廷添了偌大的麻煩,卻也無人把這事兒怪到商貿上去,他們鄙視商賈的同時。卻又不得不從商貿中牟利,這種複雜的心理,又出現了一種新的學說,說穿了,就是容忍商貿的存在,卻極力反對逐臭的商賈,雖然他們其實也是商賈中的一員。
這種學說,說穿了一些,其實就是反貪官不反皇帝,商貿是必須存在的,大家都靠它吃飯,可是商賈是必須大肆批判的。
劉吉也是如此,他一方面,對掀起商貿大潮的柳乘風抱著極大的仇視,可是在巨利面前也忍不住誘惑,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對柳乘風會有什麼好感。…;
此時的他,臉色很是深不可測,那個叫王安的太監,竟是經人引薦把訊息賣到了他的恆源商行,而恆源商行趁著這個機會,一夜之間掙個百來萬兩銀子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要知道,現在大大宗商品交易已經開始開始日益成熟,賣家的貨物囤積在倉庫,只要對方付了錢,雙方簽下文書,交割了庫中商品的歸屬權,根本就不必把貨物提出來,這些商品就已經是買家的了,至於買家要如何處置這些商品,是繼續讓它們存在庫中,還是調出來兜售出去這都是買家自己的事,買家唯一做的,就是按時給那些倉庫的歸屬人按時繳納一些租金而已。
這也是恆源商行一夜之間能收購如此大宗貨物的原因,若是從前的那種交易方法,如此大宗的交易,只怕沒有數月的功夫,也別想完成。
錢是掙來了,可是對劉吉來說,這還不夠,他萬萬想不到,柳乘風這時候居然趕了回來,劉吉也已經有了預感,柳乘風此次回來,必定會再上一個臺階,而那時候,雙方終於要準備撕破臉皮了。
劉吉不由咬咬牙,冷哼一聲,換做是幾年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臨到老來,自己的對手竟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偏偏以他的大學士之尊,竟是拿這小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闔著眼兒,思索了片刻,隨即對這主事道:“那個王安,要繼續聯絡,往後宮裡有什麼動靜,或是讓他去做什麼事,直接吩咐他就是。”
主事驚駭了一下,道:“只怕此人不肯。”
“不肯?”劉吉笑了,淡淡道:“他會肯的,否則他拿著如此重要的訊息出來賣銀子的事一旦揭露出去,他還能活嗎?再者說,此人貪財如命,往後呢,許些小利給他,他還得乖乖聽我們的。這個人很有用處,用的好了,能給老夫省不少的事。”
主事聽了,忙道:“老爺英明。”
劉吉嘆了口氣,擺擺手,道:“奉承的話就不必了,說起來老夫近幾日身體是大不如前了。哎,內憂外患,那柳乘風回來只怕要咄咄逼人了。”
主事不禁道:“老爺,那柳乘風就真這麼可怕,為何老爺不與他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