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柳師傅的事了,朱厚照受不了的是內閣對待他的態度。
朱厚照不是他的父皇,父子二人個根本就是兩個性子,內閣對他父皇的那一套,肯定在朱厚照面前走不通。
朱厚照是個很愛面子的人,最後索性發起了脾氣,從椅上站起來,語氣冷淡的道:“本宮去如廁了。”
所謂如廁,其實就是開溜,人有三急,這個總不能爛,至於太子殿下如廁多久,掉沒掉到糞坑裡就不是他們的事了。
總而言之,朱厚照不等他們回應,隨即便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朱厚照要走,倒是沒有人阻攔,只是等朱厚照離開之後,劉健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拋下手頭的事看著內閣值房的門口發了一會兒呆。
“劉公在想什麼?”李東陽和謝遷也都看著劉健。心知方才那事做的似乎有些過了。不管怎麼說,朱厚照畢竟是君,方才劉公分明是和太子置氣。太子可以胡鬧,可是劉健是內閣大學士,怎麼能和太子計較?
劉健神色恍惚。風淡雲清的看了問話的李東陽一眼,慢悠悠的道:“方才你們沒有聽見嗎?柳乘風和太子一個鼻孔在出氣,哎,若是異日太子登基,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其實老夫並不是氣太子,太子畢竟年幼,真正可氣的是那個廉國公,這些年他慫恿太子,不知給太子灌輸了多少歪理……”
李東陽和謝遷也都嘆了口氣。幾年前的時候,太子確實不太受管教,其實小時候的太子是很知書達理的。可不知怎麼的。年紀越大就越胡鬧了,那時候柳乘風突然出現。竟是一下子把太子調教的服服帖帖,皇上當時尤為高興,於是任命柳乘風為東宮洗馬,讓太子與柳乘風多多親近,當時內閣這邊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想不到現在竟是這樣的後果。
現在皇上已經病入膏亡,眼看著太子殿下就要登基為君了,再這樣下去可不成,想必是劉健受了這個刺激,所以才擺臉色給太子看。
李東陽道:“就算如此,我們好好給太子講道理便是,越是不管不問,豈不是反而中了別人的下懷?劉公的思考也不是沒有道理,異日太子登基,只怕這個柳乘風還真……”
內閣之中的三個閣老們頓時都變得有些憂心重重起來,原本他們還沒有這個擔憂,可是隨著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壞,這個擔憂眼看著就要實現了,在這種情況之下,內閣不得不早做謀劃。
劉健嘆了口氣,看了李東陽一眼,道:“為今之計,如之奈何?這個柳乘風是不能再留了,再留下去,遺禍只會越大,賓之,你主意最多,可有什麼辦法?”
劉健隨後補了一句:“無論如何辦法,都必須消除這個隱患,實在不成,就只能動強了。”
所謂動強,其實就是劉健最大的籌碼,大不了就是聯合數百個大臣,索性以請辭為威脅,直接讓柳乘風滾蛋,這個辦法真要用出來,副作用也是不小,可是必定能成功,畢竟朝廷的運轉根本就離不開劉健,也離不開內閣和六部,一旦這些人玩罷工,皇上只能低頭。
李東陽眼睛微微眯著,似乎在謀劃什麼,他沉吟片刻道:“一味動強是不成的,現在皇上病重,把事情鬧大對皇上沒好處,對你我也沒好處。而且柳乘風聖眷在握,想要把他整垮也不容易,不過話又說回來,辦法也不是沒有。”
劉健精神一振,道:“賓之說下去。”
李東陽道:“現在江西的叛亂還未蕩平,若是攻城不力,這自然好說,柳乘風身為欽差,剿賊不力,以至匪情越來越嚴重,這個罪名出來,到時彈劾奏書也能將這柳乘風淹死,貽誤平叛時機,這是大過,所以一旦平叛出了疏漏,柳乘風不足為慮。”
李東陽沉默了一下,道:“可要是平叛成功了呢?這便是大功。自土木堡以來,朝廷何曾有這般大功於朝的?況且柳乘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