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隱隱湧動著一顆腦殘蘿莉心,但憑藉極為頑固的自我保護意識,我依舊頑強的存活到了現在。所以在“倔強不屈溼衣出門的貞烈女喲”和“為毛衣而折腰的東西”兩者間,我毫不猶豫的屈從了後者。我愛當東西~
李若愚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手裡多出了一條毛巾,欠手過來,蓋在我頭上揉了揉,動作輕柔好像在安撫一隻貓。
偏偏我不是Hello Kitty也不是黑貓警長,我撐死一個吃飯比天大的加菲。現在有人來順毛,得過且過得過且過。
我乖順的低著頭,髮梢的水珠抱成一個飽滿的球,“噠”的一下落在淺灰的毛衣下襬上,一圈圈暈開。
這時候,晚風颯颯,人聲廖廖。剎那仿若成永恆,終不過,黃粱夢一場。
我覺得憋氣,悶聲道:“我自己來。”
李若愚手一頓,又繼續開始摩挲:“不要鬧。”聲音低而柔,散在了晚風裡。
我豎起耳朵,只聽見彈彈小小的鼾聲,微微起伏。這小子是豬。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於是我沉下臉,冷冰冰的說:“到底誰在胡鬧,李若愚?”
李若愚低頭不語,只是看著被我扯落在地的毛巾。水彷彿爬蟲,一點點啃噬著這點純白色,攻城略地。
我忽然想笑,我是不是,也像這條毛巾,被李若愚表面的溫柔,困死在了裡面?
過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都不會再說話。李若愚卻開口了:“你很生氣?”
“是!”我答得很快,錯過了他眼睛裡細細密密的痛楚。
“你很難過?”
“是是!”
“都是因為我?”
我忍不住爆粗口:“P話!”
李若愚拘謹的往後退了一步,低垂下眼睛,渾身凌厲的氣場都收起來,毫無防備的讓人心酸。
他說:“我知道了。”
他又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我終於受不了了,倒靠在牆上,順著牆根一寸寸往下滑,直到地面上的水汽沿著腳跟一路上來,疼痛一路傳到心裡。
我咬著嘴唇,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嗚咽出聲。
李若愚站在原地看我,過了很久,才猶疑的伸出手,把我圈在懷裡,謙恭有禮。而我的眼淚,卻在這時候,更加收不住了。
我只覺得恨,好恨。
我低聲尖叫:“混蛋,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我不敢大聲,怕驚醒了彈彈,但卻因為這樣更加委屈,終於只能在李若愚身上洩憤。
說了對不起,就是承認了啊,就算我願意自欺欺人,都不可能了……
以另一個人的身份站在你身邊,我一度一度,有過這麼蠢的想法。
李若愚卻依舊寡言,任我踢打,目如點墨,讓人看不透。我終於淚了,哭得好像脫力,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不住的打嗝。
李若愚的手輕輕滑過我的臉,低聲說:“睡吧。”
哭過罵過,我輕鬆了許多,我由著李若愚把我抱到床上,小心放好。
我沾到枕頭就睡著了,模模糊糊的感覺到身邊的床墊陷了陷,接著,一雙手遲疑的圈住了我。
氣息徐徐,吹開我的碎髮。
朦朧中,有人說:“我倒真想死給你看。”
接著我的後背落下一個淺淺的吻:“傻丫頭。”
接著陷下的床單恢復了,接著是一句:“我走了。”
彼時,我正發夢得厲害,心裡很著急,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37)
彈彈一巴掌拍在我臉上:“爸爸吶?!”
我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某隻小色狼正趴在我“奶奶”身上,一掌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