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八歲那一年阿球球捉弄他,被她桶了八刀後,十一年來鐵木藍倪兒就再也沒發過火了,可是這一刻的怒火遠比十一年前的火還要大。八刀?不!八十刀都不能雪心中烈燒的憤怒。她對他這般好,非旦給他錢財,還破格讓他側坐,把最鮮嫩的羊腹統統給他,可他竟把她糟蹋成這般模樣,從始至終一舉一動,一言一詞皆是假的,皆是謊言。凌遲,凌遲都不能洩憤。
等等……
處在暴怒中,藍倪兒沉吟片刻,在腦中回憶篝火旁聊天的細節。身上的煞氣驀然消退了許多,靈眸閃爍,緊抿的白唇勾起一抹笑。如她沒記錯,他可也把她給的東西全吃乾淨了。聰明!厲害!怕她懷疑,面不改色仿如沒事般,歡騰雀躍地把會讓人拉死的東西嚥下,那他現在……
“不知者不怪罪,撒拉族長用不著這麼自責。”冥想過後,藍倪兒才輕翹嘴角詢問:“給本殿吃的是什麼東西?”
“畜牧通……通便的……的藥……藥物。”從地上顫巍巍爬起,奇木託又想哭了,一張老臉揪皺在一塊,看不出五官是何樣。
“猜到了。”深邃的目光一斂,蒼白唇瓣似笑非笑道:“安排個氈房,把各將軍為本殿喚來。”
“蔚藍大殿下請……”逃過一劫,奇木託躬身邀請,領著這女神往全寨最大最乾淨的氈房履去。
在撒拉族長氈房毯上剛落坐,兩名牧婦各端藥與粥倉惶進帳,見到女神急急跪呼:“參見蔚藍大殿下。”
肚裡鬧的慌,聞到藥味,藍倪兒輕敲前面矮桌道:“擱桌上。”
“是。”兩名牧婦不敢造次,既惶恐又敬畏,小心把手中碗勺輕放於矮桌上,起身時按胸再對前面的神抵深鞠一躬,才緊閉著大氣掀簾出帳。
奇木託恭敬之極地彎身勸道:“蔚藍大殿下,此藥可以籲緩畜瀉,您快喝吧。”
“嗯。”瞥睇了一眼身旁老人,藍倪兒喚道:“準備浴水,再把臺赤查大將軍喚來。”
“是。”窺看了她狼籍汙穢衣裳,奇木託惶恐不已,急急出去吩咐。
忽爾努沒那麼好的修養,回寨後見這個該死的老頭通報,猙獰兇目害怕向四周瞥眺了一下,沒見到大郡主身影,馬上掄起怒不可遏黑掌,把眼前這個害他們成鬼樣的老頭一掌摑翻在地,碳黑鐵青兇臉往地上老頭吡惡低啐一口濃痰,才急急朝大郡主氈房奔去。
把藥物喝下,藍倪兒感覺洶湧翻滾的肚子籲緩了一些,擱下藥碗後飢腸轆轆地把那一碗清粥移到前面,當幾口瓊粥落肚,她才彷彿微活了過來。
忽爾努跨進氈房後便見大郡主正在喝粥,不敢打擾地恭佇於門邊靜待。
藍倪兒的食量不大,且肚內還很不舒服,草草吃了幾口便擱下湯匙,抬手理了理絮亂的辮髮後,才轉眸下令:“派兵馬百里搜尋周軍跡像,查尋到蹤跡不必急稟,明早再回。”
“是。”
“加強寨周巡守,下去吧。”
“大郡主早些安歇。”忽爾努手撫著胸,深深對她一鞠躬,累極的出帳。還好大郡主下令休整,繼續追下去,沒追老鼠他們自已定率先陣亡了。呃!!!剛剛出帳,突如其來的波滔洶湧來襲,忽爾努手後按後門,黑臉再次褪白,急驟朝茅房方向崩潰飛去。
當數名牧婦把清澈沁人心脾浴水搬進氈內,藍倪兒才疲軟地撐著矮桌起身,移坐於鏡臺前,無法相信鏡內那個集疲憊、蒼白、潦倒、骯髒於一身的人竟是自已。
“成吉思汗……”貝牙恨磨,茅荑小手重捶梳臺,看著鏡內那個髮絲雜亂的自已,藍倪兒心中怒火熊熊燃燒,活這麼大,還從沒讓人這麼當猴耍過,從未讓人如些徹底欺騙過。
“該死的大騙子,你死定了……”安靜的牧寨內,一聲憤怒的吼叫突然響起,竄響進心臟抖擻的眾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