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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此話,龍翼副將軍心頭一喏,六部是自已人,這官還是穩了。陳彪玄卻猛抬雙眼,看了他一眼,磕頭急道:“這批人確確實實是鹽嫋,私曬海鹽貶賣達數年之久,經手私鹽何只千擔,其罪當滿門抄斬,下官絕不敢有任何栽髒,請相爺明查,沿跡追查,以正典刑。”

“一派胡言。”阿真拍案而起,厲正詞嚴喝叱:“莫非本相也是鹽嫋嗎?若回答不是,我如何會在這裡?暫且不管是不是鹽嫋,照你們此種酷吏之舉,本相信不過,朝庭信不過。”

陳彪玄被叱的默然,心底明白右宰相是要保下這批人了,怯懦應是,不敢再任何言語。

“押出去!”禁鹽本就是荒唐透頂之舉,若再沿跡追查下去,死的何只是數十數百人。大海就擺在哪裡,有本事把海圍起來,若沒這個屁本事,諒你多能禁,百姓一日不可無鹽,越禁鹽價越高,富的當然沒事,遭罪的全都是辛辛勤勤一輩子的勞苦百姓,什麼個玩意破東西。

眾兵押人離開,阿真臉上陰陽不定,站起身走到廳中,對這些嚇的都哭不出來的殘老弱婦喚道:“好了,大家都離開吧。”

“嗚,嗚……”喪夫喪子的一些老人婦孺從頭聽到尾,原本以為這次他們必然是砍頭了,不料卻跑出來個右宰相,生生把黑的抹成白的,犯法了心裡自然有愧,臊恥難當又痛苦萬分,連至謝都沒有這個臉,只得砰砰磕頭,哀聲哭泣。

看著這些存活下來老弱幼小,阿真嘆了一口氣,走到昨晚那個大漢身邊,見他雙眼已經睜開了,目光含著濃濃的感激,感激裡有又極其羞愧和屈辱。剛才聽兵士說,這個好像就是鹽嫋頭子,昨晚死的那名女童就是她的女兒。

也不知該說什麼,見他傷的這般的重,阿真無言地從懷裡掏出一張百兩金票擱於他手上。“好好活下去吧。”

祁清南一輩子都是鹽嫋,從小跟著父親叔叔們躲避官府到處貶賣私鹽,長大了當然也是鹽嫋。還沒成年,父親被官府拿去了,下雪就砍頭了。成年了,叔叔也被官府拿去了,下雪也砍頭了。看著父親叔叔們都被砍頭,那他最後也會被砍頭的。本來想不曬鹽去賣了,可從小就是曬鹽的,不曬鹽自已能幹什麼?他若不賣鹽了,找他買鹽的父老鄉親找誰買?又有誰會賣他們便宜的鹽?

反正他最後也是會被砍頭的,多賣一日那就是一日了,而且不曬鹽他也不知該幹什麼?婆娘死了,兒子死了,連女兒也死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恨官府,恨不得殺了所有追他的官府。這個年青人是官府的頭子,他不砍他的頭還這般的羞辱他,他應該撲上去咬死他才對,可是不知為什麼自已卻不想咬死他,而且還想掉眼淚。

手握著那張百兩金票,祁清南被父老鄉親們攙扶了起來,一雙堅定的目光聚著濃稠淚漬,看著唯一女兒冰冷屍身,兩條青淚驀地流了下來。他連這麼個女兒都保不住,命還是讓深仇大恨的官府頭子所救,如何活在這個世上,哪有臉去見被砍頭的父親和叔叔們?

出了這個龍翼副將軍府,阿真轉身喝住大堆跟屁蟲,恐喝威脅誰若敢認得他,他就宰了誰。一干將軍和官吏嚇的惶恐應是,不敢再跟地站於大門前目送那位把好好一個案子攪的一團亂的大爺離開,也別指望什麼升遷了,沒被他鎖走,就是祖上保佑了。

正午時分,阿真遊走於熱鬧街道,一夜未睡,又被綁於馬匹折騰,他累到不行,癱垮下雙肩挪步近一間客棧,雙眼無神問了掌櫃這是什麼鬼地方,掌櫃說是明州。他嗯了一聲,掏出一張票子,櫃檯上一拍,要了間上房,哈切頻頻跟著眉開眼笑的店掌櫃往客棧裡內走。

好好的想去趟杭州,不料半路差點被撞死,沒死成被扔於馬背上差點晃死,最後是什麼鹽嫋破事。什麼東西,皇上老爺子有病,而且還病的不清。他暗地咒罵跟著掌櫃跨入天字一號房,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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