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5頁)

不行。不管如何,傑拉爾德舒了口氣,先讓我靜靜地呆一會兒吧,讓我沉醉在這片死寂裡。當我沉默下來,我就從浮躁和哀傷中解脫,只剩下純粹的靈魂。

他就這麼躺在那裡,不記得過了多久,做伴的只有沒生命的石頭,還有沉默籠罩的夜空。頭頂上有一尊殘破的聖母像,她的表情溫婉冷漠。他有時候會出去捉一些老鼠或別的動物,因為身體的本能總是不時提醒他他還活著。

埃爾弗來過幾次,並且總是在強調對他已經沒興趣了,讓他好好看清自己落魄的樣子。有一次他帶來了一堆檔案,衝他大叫大嚷道,“你不肯回去,你姐姐把一堆的房產地契寄了過來,希望你著手處理,你如果不介意我侵吞你的家產的話,我可就全接收了!”

傑拉爾德毫無興趣地看著牆角,懶得理會他,黑髮的血族嚷嚷了半個晚上,只好怒氣衝衝地離開,他倒有些希望傑拉爾德衝他大喊大叫,像以前那樣給他一拳,怎麼也比這個死樣子好。

不記得這樣過了多久,傑拉爾德平靜的隱居生活被打亂了。那天晚上他從櫃子裡出來時,發現多了一個鄰居,那是一個年輕女孩兒,這一點上是傑拉爾德從她血的味道上嗅出來的,只看她的外表,實在很難判斷出她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她的衣服髒汙的看不出顏色,她躺在地上,像塊連最髒的小酒館都不肯要的破抹布,她的身上散發著腐爛的氣息,看上去是個麻瘋病患者。她躺在那裡,像是死了,至少她的心已經死了,肉體在安然地排隊等著一起死去。

傑拉爾德懶得換地方,他想像著是否可以和她和睦相處,她看上去是個安份姑娘,而且很快就要上天堂了。

所以他並沒有挪窩,呆在他純粹的寂靜裡,女孩躺在那兒,有一次他看到她拿他丟棄的死老鼠吃,顯然她的身體像自己的一樣不甘心死掉。傑拉爾德覺得生吃老鼠的感覺一定很不好,她的眼睛是晦暗的,像是要死了,可是那一刻,他卻能從她的眼中看到一絲光芒,並不是愉悅的,而是痛苦、但能代表她還是一個活人的光芒。

之後的幾天,她有時候會傷痕累累,骨頭也斷了,鮮血從殘破的身體裡溢位來一些,也許被人用石頭砸過,他們希望趕她走,可是又不敢過於接近她。

傑拉爾德這樣看著她很多天,她的生命毫無尊嚴得令最心冷的人也感到一絲酸楚,他看著她蜷縮在牆邊吃死老鼠,滿臉的潰爛,難以想像人類還會如此低賤地存在。

又是一天深夜,他看到女孩伸手摸索到一塊破碎的瓷塊,把尖鋒對準自己的胸膛,然後用力刺進去,鮮血滲出來。可是刺的地方偏了點兒,她用力按了幾次,都疼的沒了力氣,而人還活著。

她坐在那裡,瓷片半插進身體,她握著它,手在不停發抖,然後她哭起來。

傑拉爾德慢慢從藏身的地方爬出來,女孩聽到聲音,驚詫地抬起頭,接著她看到一個渾身是土,不人不鬼的傢伙,皮肉幾乎是緊繃在骨頭上,活像從墳墓裡爬出來的骷髏,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

可是對方的聲音卻出乎意料地溫和,而且口音純正。“你想死嗎?我可以幫你。”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撫摸她的長髮,女孩怔怔地看著那雙淺綠色的眼睛,它平靜而憐憫,沒有絲毫的惡意與不敬。她任他湊了過來,覆上她的脖頸。他的手輕輕撫上那一小片瓷片,動作像情人般溫存,他在她耳邊喃喃說了些什麼,她聽得並不是太清楚,只是覺得他也許是個很溫柔的魔鬼。

接著頸側傳來細微的疼痛,接著是一種從傷口傳來的麻痺與蔓延開來的快感,她發出一聲呻吟,聽到耳側自己鮮血被吞嚥的聲音。她並不想掙扎,也許是她已經和生命抗爭得太累了,她只感到一種新奇與愉快,她感到自己生命慢慢流到另一個容器裡,那裡溫暖而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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