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般賢后,朕夫複合求?”李世民擠出幾句一句話來,“皇后先請回吧,朕過幾日便下詔書。”
若水微微一笑,起身離開。出來的時候,四周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自己的腿腳都輕盈了不少。
然而她身後的甘露殿卻陷入一片陰沉的氣氛中,皇帝將案几上的畫像一手掃到地上,沉默不語。
韋貴妃哄著正在啼哭的高陽,不等皇帝出聲趕人立刻起身告退。心中澀然,自從陰妃事發後,皇后對自己似乎就若即若離的,那個女子,總是輕易地看透一切,永遠都好像高高地站在頂端俯視著眾人,可又讓人嫉恨不得,討厭不得。
良久之後,鄭吉進來收拾凌亂的內室,當他拾起那幅畫時,只聽見皇帝冷淡的聲音道:“你展開看看,那個女子可有皇后好看?說實話。”
鄭吉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道:“在奴才看來,這個姑娘長的是好看,可要說氣韻高華卻不及皇后半分。”
李世民淡淡的瞥了鄭吉一眼,淡淡道“你倒是聰明,快去把魏徵宣來。”語氣中分辨不出喜怒之色。
幾日後的早朝上,眾臣們見到了一幕罕見的爭執發生在魏徵與房玄齡的身上,兩人都是正一品的丞相,周遭的眾人不知該站在那一邊好,更何況他們爭執的可以算是陛下的家事,甚至還扯上了皇后娘娘。
皇后為陛下四處訪求,終得鄭女請備嬪御,於是陛下便下了聘書,可魏徵不知道哪裡聽來的說是那個鄭女已許嫁陸氏,於是立刻向皇帝進言道:“陛下為人父母,撫愛百姓,當憂其所憂,樂其所樂。自古有道之主,以百姓之心為心,故君處臺榭,則欲民有棟宇之安;食膏粱,則欲民無飢寒之患;顧嬪御,則欲民有室家之歡。此人主之常道也。今鄭氏之女,久已許人,陛下取之不疑,無所顧問,播之四海,豈為民父母之道乎?臣傳聞雖或未的,然恐虧損聖德,情不敢隱。君舉必書,所願特留神慮。”
房玄齡立刻站出來反駁道:“詔書已出,大禮既行,不可中止。”此言一出,最是講究禮法的中書令溫彥博、禮部尚書王珪、御史大夫韋挺立刻出言附和。一時間,整個朝中吵得沸沸揚揚。
只有長孫無忌一言不發,低著頭似乎在沉思些什麼。
一個上午都吵不出個所以然來,皇帝丟下一句明日再議,便拂袖離去,留下承乾依然跪坐在原地,一時摸不著頭腦。
朝後,話題的兩個中心人物,竟然又在去後宮的路上給碰上了。兩人面不改色,點頭示意後,一個朝甘露殿走去,另一個則走向立政殿。
若水已經在外間裡等著房玄齡了,見人一進來,便忙不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從沒許過人麼?”
房玄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回道:“皇后,臣之前確實已經調查清楚,絕無魏徵所說的那種事情。”
“那現在怎麼辦?”若水也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
“ 唯今之計,臣得馬上找到陸家,只要陸家自己上一個否認的奏表,魏徵也就無話可說了。”
若水皺了皺眉,“那隻好再麻煩房大人了。”
等到房玄齡退下後,若水深感疑慮,明明是沒有的事情,魏徵怎麼會說得如此之肯定呢?更何況他哪裡來的時間去查這種事情?當初自己可是又讓淡雲去查了一趟,確保萬無一失的呀。
與此同時,甘露殿的內室中。李世民與魏徵正一同用著午膳。
“陛下,依臣看,房大人必定會去找陸家來否認此事,那該如何是好?”
李世民好整以暇的笑道:“魏卿啊,你今天早朝這麼一說,就已經足夠了。明日即使他們拉出陸家,你也只要拿父皇納了辛處儉的妻子那件事來作比,朕便能立刻退了那份詔書,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