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桓便是她的目標。
那些笑話大郎君的下人俱是眼皮子淺的,大郎君雖然生母出身卑賤,但他可是公主親自接回來的。
國公爺再不喜大郎君又如何?
大郎君終究是國公爺唯一的兒子,未來可是能襲爵的!
淨月不想庸庸碌碌、糊裡糊塗的過一輩子,也不想臨到死都只是個任人宰割的奴婢。
所以,她得想法子。
大郎君受了傷,那些小廝粗心大意,哪裡能伺候好郎君呢?這時候,便是她這個大丫鬟出場的機會了。
她大著膽子推開了大郎君的房門,試探的說了那句話。
所幸,大郎君並未拒絕。
淨月鬆了口氣,臉上的笑越發甜美,紅著芙蓉面,扭著楊柳腰走近了少年,白皙的指尖微顫。
是個美人。
但作為坐擁天下的九五至尊,師桓見過了無數美人。他只淡淡掃了一眼,便無甚興趣的移開了視線。
目光落在了女子的手上。
白皙、纖細,應該是挺好看的。
但不知怎的,他的眼前卻冒出了一雙微微有些圓潤的小手,那手更白更嫩,也沒這麼瘦,手背上還帶著些軟肉。
軟趴趴的,明明是他最不喜的,但偏偏卻記住了。
女子溫熱的指尖終於碰到了他的身體,搭在了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上。
帶起一陣灼人的刺痛。
以及生理性的反胃。
「大郎君,您這傷……啊!」淨月話未說完,少年卻忽地揮開了她,那力道太大,她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她惶恐的抬眸,怯生生的喚道,「大郎君,可是奴婢……」
「出去!」
師桓厲聲冷喝。
少年面色冷寒,眸光冰涼,眼中似是泛著紅光,明明是俊美無雙的臉,此刻在淨月的眼中卻比兇獸還猙獰嚇人。
她抖著身子,心中那點小心思被恐懼嚇散,看也不敢看少年,狼狽不堪的逃了出去。
只是待她跌跌撞撞地跑遠了,終是不甘心的咬著唇回頭望著那緊閉的房門。
待到人走了,師桓便再也撐不住,身子晃了晃。
面色蒼白如鬼,那被別人碰到的肌膚,看上去沒什麼異常,但師桓卻擰著眉頭,似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的病似乎加重了。
可是為什麼?
一張尚待著些許稚氣的精緻小臉忽地浮現在了師桓的眼前。
難道是她做的?
「師施……」
鋒利的牙齒刺破了嘴唇,艷麗的血色染紅了微白的唇,少年目光如炬,臉色陰厲,喃喃念出了這個名字。
而這頭,錦華苑卻鬧了起來。
師施得封郡主的訊息傳開,滿院伺候的人都為主子高興,除了齊嬤嬤。
師施方回到錦華苑。
剛進去,便聽到一陣尖利刺耳的哭叫聲,看到她回來了,齊嬤嬤猛地朝她撲過來,哭喊道:「郡主,您要為我做主啊!公主殿下剛走,就有人要害死公主的奶嬤嬤,居心何在!」
她涕淚橫流,看上去悽慘極了。
然而此刻齊嬤嬤心中卻已經恨極。昨晚她手氣不好,輸了不少,而且熬了一夜,實在是有些累,便在屋子裡補眠。
本來還想著,等睡醒了去庫房裡拿點東西去還了賭債。
誰知道,正睡得香,劉氏那個老貨便帶著人闖了進來。
不但擾了她安眠,還強行搜走了她的庫房鑰匙,拿走了帳本。這可捅了齊嬤嬤的心窩子了,她早就把庫房裡的東西看做了自己的私產,豈能容別人染指?
師施揚眉,故作疑惑道:「齊嬤嬤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