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手刃賊人,太子但有令旨,卑職絕無二話!”
朱慈烺聞言輕笑:“你倒是不庸。”他轉頭道:“田存善,那個寫《酌中志》的找到了沒?”
田存善心中一緊,頗有種為自己掘墳挖墓的感覺。他不敢說自己沒有盡心去找,只是道:“殿下,奴婢打聽得這寫《酌中志》的劉若愚乃是萬曆時入宮,欽定逆案時被裁定為逆黨,一直關押到崇禎十四年才放出來。”
“他書中本就有自白,這些我都知道。”朱慈烺眉毛一挑:“但是我吩咐的事,你就可以偷懶不做了麼!”
“奴婢知罪!”田存善立刻跪在地上,心中暗道:太子不會要殺雞儆猴,給那新來的宋弘業一個下馬威吧?我怎地如此倒黴!
“今晚安排他入對。”朱慈烺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旋即又繼續往前走去。
宋弘業看得驚出一身細汗,暗道:這位太子還真是威福難測,看來日後不是飛黃騰達,便是粉身碎骨啊!
“宋弘業,”朱慈烺走在前面突然叫道,“你有表字麼?”
“賤字不敢有辱尊聽。”宋弘業連忙跟了上去,躬身落後一步。
“說。”
“卑職賤字振華。”宋弘業道。
“有抱負。”朱慈烺隨口讚了一聲,又問道:“為什麼我看許多商家櫃上都擺著一盆水?是用來淨手的麼?”若是這個時代的人已經知道勤洗手能防鼠疫,那這次的防疫工作就輕鬆多了。
“回殿下,這是用來驗錢的。”宋弘業道。
“驗錢?怎麼個驗法?”朱慈烺知道銅錢有官鑄、私鑄之分,銀子也有成色的區別,但是用水驗錢還是頭一次聽說。
“這其中還有個典故。”宋弘業哪裡肯放棄在太子面前加深印象的機會,卻又不敢太過於孟浪,故而立刻住口看太子的臉色。
“說。”
“遵命,”宋弘業清了清喉嚨,“那是萬曆二十四年的時候,高公公司掌崇文門,夢見一神人對他說:‘明日有鬼二車入此門,其勿納’。高公公深感奇異,當天親自坐鎮高門,下令所有的車都不能入城。
“到了午時,他想著這時候鬼出不來,便去吃飯了。誰知沒一會,便聽到有車聲過門,連忙喝問左右。左右開始說‘絕對沒有’,被高公公鞭撻了之後方才招認說:‘有人出了一錠銀子私越關,小人想門捐不過幾錢,如今拿了五兩,是筆好買賣’。高公公就道:‘這必定是鬼了’。然後下令大索,怎麼都找不到了。再拿那銀子放在水裡,即時浮了起來,原來是紙折的。如今京師大疫,都說百鬼日行,尋找替死,所以商家置水盆在櫃上,用來分辨人鬼。”
朱慈烺聽了之後默然無語。
宋弘業見年輕的太子如此深沉,生怕自己這故事裡犯了什麼忌諱,心中忐忑不安,如同打鼓。
又走了片刻,朱慈烺方才道:“你這典故真是微言大義。有吏治,有教育,有民心。須知如今防疫之事並非甚難,苦於官吏不肯遵我令旨,百姓不明我教案,你可有什麼法子可以對來?”
宋弘業腦中只是一轉,順著這“以水驗錢”的思路想了下去,回憶剛才太子的反應,道:“殿下,百姓愚昧,偏信鬼神,不妨借鬼神之名,將太子的教諭傳出去。”
朱慈烺不置可否。
“還有,”宋弘業見太子不甚滿意,連忙補充道,“可讓各坊裡甲,組織坊人,用心行事,這不用官府出面,只要派兩個衙役都能交代。”
“之前那鬼神之事,乃是奇術。”朱慈烺這才開口道,“令裡甲說明道理,讓百姓遵行,這才是正道。我堂堂皇明太子,怎麼能捨正而用奇呢?”
“是卑職見識淺,思慮不當,請殿下恕罪。”宋弘業聞絃音而知雅意,心中暗道:太子這話分明是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