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前世的教室。
“某縱觀東宮歷次作戰報告,無不是戰前佈下策略,傳令到人,始終以執行軍令為主。爾等身在前線,只知傳達上命,可有過一絲一毫對當前軍勢的透析?為了最大可能掌握戰局。還設有參謀拾遺補缺,定下重重預案,更是笨戰法的極致!”
朱慈烺聽了微笑。他已經明白了這位老將的怨念。說到底,尤世威還是希望能夠獨領一軍,出鎮一方。將他放在武學充任教授,只會讓他心中發癢。
“打打順賊還則罷了。若是碰到黃虎手下的一堵牆張可望,斷難討到便宜。若是碰上小尉遲張定國,必敗無疑!”尤世威朝朱慈烺那邊看了一眼,又道:“夾道作戰,何時進,何時退,便是火候;平地作戰,何處虛,何處實。也是功夫。交戰之中,如何該死戰不退,如何當一擊即走,都要跟在大將身後日積月累看樣學的。你們只道收義子、養家丁是陋習,卻不知正是因為這些人時刻跟在主將身邊,晝夜調教,方能放下去領兵,才不至於跟人打笨仗。徒增損耗。”
看來這老將果然是對現在的兵制心有不甘。
“這其中門路,兵家不能盡書。只能從實戰中打磨出來。若是開頭便用打笨仗的將軍,到最後帶出來的便是一堆只會打笨仗的手下。”尤世威道:“譬如說:看到敵軍旗倒兵散,任誰都知道要提防敵將佯敗誘敵。可為何每朝每代都有為將者會上當騙?這就是隻會打笨仗的惡果。爾等在此只呆十五天,能將這些功夫學盡麼?早得很吶!”
“也罷,某既然受命傳授其中門道,自然也不能藏私。將一生戎馬所得編成了幾句話,你們記熟些也不是沒用,日後戰陣上還要多思多想多多印證。”尤世威也不是空發議論,要想得到太子青睞,自然也得丟擲些乾貨。因為是給低階軍官上課。他便像是教自己家丁一般,先教《口令歌》,又傳了一半的《紮營歌》,聽見外面鑼聲響起,方才停下。
“起~禮!”臨時的班長高聲喊道。
連同朱慈烺在內的所有人齊齊起立,行了軍禮。
尤世威回了一禮,卻不見生硬,也是被練出來了。
眾學員剛剛解散,回頭見了朱慈烺,立刻又整齊佇列,班長出列行禮道:“講武堂第三進修班,整隊完畢,請殿下示下!”
朱慈烺點了點頭,見眾人軍容齊整,昂首挺胸,心中也是高興。剛才尤世威所言不同環境下的進退、虛實,他今日才知道還有這樣的講究。然而他又相信,只要有足夠強大的火力,足夠強韌的戰士,敵人再討巧也不可能贏得輕鬆。
實在不行,就耐下性子,列陣修堡,一路鋪出去!
“咦,你不就是那個跑得飛快的?原來已經升了少尉。”朱慈烺在一堆人中看到了張熟面孔:“你叫什麼來著?”
“卑職王碼夫!見過皇太子殿下!”那少尉上前一步,大聲行禮報道。
朱慈烺拍了拍王碼夫的肩膀,笑道:“好生學,早日建功,你這升職的速度可比跑步慢了些。”
王碼夫鼻頭一酸,只恨自己總是排不到前鋒,每次都是掃尾的任務,這樣如何能夠立功?他大聲道:“卑職定不辜負殿下厚望!”
朱慈烺點點頭,示意班長解散。
這一批的學員之中,有部分原侍衛營的老人,也有一部分汝州收編的秦兵和豫兵。秦豫兵作戰經驗豐富,只要能夠接受完整訓,在軍中升遷的速度很容易追上侍衛營的老人。至於山西、山東招募計程車兵,絕大部分還在新兵營裡受訓。
尤世威等學員退了出去方才上前見禮,道:“臣尤世威,拜見殿下。”
朱慈烺扶住尤世威,笑道:“真是委屈了都督。”
“殿下何出此言!”尤世威凜然道:“老臣這條性命是殿下救回來的,這日子都是白撿來的,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