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平定,喀爾喀諸部降服,大明北疆已經再沒有任何敵人。秦晉兩省也由戰備狀態轉入治理、發展階段。惟獨甘肅,因為北伐轉成西征,成了大明軍備重鎮。
加上九月間宣佈建立的天山布政司。這兩省可以算是前沿陣地。
尤其是天山布政司,如今還處於淪陷狀態,明軍主力尚未出關,該省建制也都暫時放在蘭州。
蘭州在漢代為金城郡,因城南有皋蘭山,故於隋文帝開皇三年得名蘭州,置總管府。
太祖洪武二年,明軍大敗元軍,攻取蘭州。次年置蘭州衛,洪武五年置莊浪衛。
建文帝元年,肅王朱楧率甘州中護衛移藩蘭縣——蘭州,以三分軍士守城,七分軍士屯田,加之東南諸省移民不斷移蘭屯墾,興修水利,促進經濟發展。人口增殖,至成化時蘭州“城郭內外。軍民廬舍不下萬餘區”。
國變之時,肅藩與蘭州文武守官雖然意圖抵抗,但最終還是被輕易打敗,宗人盡死。原本的肅王府也就成了張詩奇的總督行轅。
張詩奇騎著毛驢,如同一個前來西部謀生的冬烘先生,行到城關。觸目可見兩旁飯莊茶肆林立,甚至還有人打出了酒旗,在禁酒令尚未取消的情形下頗有些惹眼。眼看行轅近在眼前,張詩奇反不急了,施施然到了一家酒家。輕快地跳下毛驢,將韁繩甩給迎出來的小二。
“這裡有酒?”張詩奇進了酒肆,出聲道:“打一斤來,再來些下酒的吃食。”
店家迎了出來,面無表情,顯然不以為張詩奇是貴客。
“老丈,小店賣的是果酒。”店家解釋一句。
張詩奇略顯失望,吧唧了一下嘴,道:“不拘什麼,先來一壺解解渴。哦,甘蔗酒就不要了。”
張詩奇在成都時喝過甘蔗酒,頗不待見。好在隴西盛產水果,卻沒有甘蔗這種熱帶作物。這家酒肆裡賣的也是葡萄酒和蘋果酒,口味還算不錯。不過在在四川能夠吃到的便宜牛肉,在甘肅卻是沒這個口福。
因為地域之間的阻礙,加之四川土司慣常養牛,牛多得可以食用,而甘肅的牛卻還是十分寶貴的生產資料,只有偶然碰上壽終正寢或是意外而死的牛才能料理入廚。
張詩奇雖然年紀大了,但牙口好,飲食習慣與年輕時候並無太大變化,可謂無肉不歡。他在四川任上,最大的享受恐怕就是吃牛肉了。
“有什麼肉食麼?”張詩奇說著摸出一張鈔票,在桌上抹平。
店家雙眼一眯,十分自然地換上了諂媚的神情,道:“老先生,小店有大肉、雞肉,還有魚肉。魚是今日才打的,保證新鮮。”
“多大的魚?”張詩奇問道。
“過三斤呢,大個的。”老闆誇耀道。
張詩奇在四川吃叼了嘴,搖頭道:“太大了。這裡能打的無非黃河鯉魚,鯉魚過了一斤就老了。還是切盤雞肉來吧。”
老闆腹誹一句:你個冬烘倒是講究!他又怕這老冬烘問那母雞的生辰八字,高矮肥瘦,連忙退到後廚去安排殺雞了。
張詩奇對雞肉倒不怎麼挑剔,打眼掃了一圈酒肆裡的客人,見幾個揹著長刀的漢藩人物混坐,也喝著酒,桌上卻沒有酒菜,小聲低語,倒不似尋常江湖客那般粗魯。
等店家端了酒來,張詩奇低聲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他聲音雖然輕,卻還是驚動了那些客人,紛紛回頭看他。
店家倒是無所謂,道:“不過是些閒漢,手上有些功夫,想去西邊撈些好處罷。”
“西邊有什麼好處撈?”張詩奇問道。
“哦,老先生您是新來,許是沒有聽說。”店家站在一旁,看著桌面上那張抹平的鈔票,道:“以前的高巡撫曾有文書通行省內,招募健兒壯丁護送糧草前往嘉峪關。若是沿途殺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