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政”仍舊是人們不敢提及的傷疤,因為在那場獲利極大,對朱慈烺事業有極大推動力的“運動”中,其實自己已經站在了整個社會價值觀的對立面上。沒人提,正是因為人們不敢指責皇帝,並非他們能夠認同。
朱慈烺在這些年間已經扶持起了一個新興的階級,讓舊有的生產資料佔有者向這個階級過渡,當然也包括皇家本身。從馬克思主義的觀點出發,他找到了一個階級盟友。這個階級盟友將與皇家一起,為本階級的利益戰鬥、掠奪、剝削。
關鍵問題是,這個世界上的哲學家實在太少。有多少人明明上了朱慈烺的賊船,卻根本不知道這點呢?有多少人明明已經步入了新階級,以新的手段方式獲利,卻又對舊有的小農經濟抱有眷戀,甚至心存退意?
朱慈烺知道,一旦變革生產關係的問題擺在自己面前,這解決起來就需要更精細的手段,更巨大的耐心。
那麼在皇帝的心目中,大明該進行怎樣的生產關係變革呢?
如果按照高中時候學到知識,生產關係可分兩類,一類是公有制為基礎,一類是私有制為基礎。從歷史來看,宋朝儒生們希望建設一個公有制為基礎大同世界,所以即便朝廷不能與民爭利,但在鹽鐵、外貿等重要經濟領域,國家只有越抓越緊。
從明朝立國而言,太祖高皇帝,以及其後的諸位嗣皇帝,卻都在進行私有制改革。大批大批的官辦鹽場、鐵廠,以極低的價格變成了民間私有。整個衛所制度崩壞,正是在朝廷的懈怠之下,近乎全國一半的土地和人口變成了軍事貴族階級的私產。
可以說,大明已經在私有制這條路上走得很遠了,要想重走以公有制為基礎的國家資本主義路線,大約只有毛祖再世才有辦法,絕非朱慈烺能夠企及。(未完待續。。)
七二六 父子交心
“皇爺爺,歷史上哪個皇帝是整日吃吃喝喝什麼事都不做的?”朱和垣拉著祖父的袖口,仰頭問道。
崇禎笑得雙目都成了月牙,拍著孫子的頭,道:“那可都是昏君,沉溺酒色,不是好東西,問都別問。”
“可我就想做那樣的皇帝。”朱和垣嘟囔一聲,又跳起來去看太上皇的御案上有沒有放什麼糕點。父皇說他現在的體重超重了,所以甜食都有了定量,再不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了。
“這你就不用想了。”崇禎撫須笑道:“皇位是你大哥的,你就安心等著之國做個藩王吧。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學那些昏聵之人,成日裡就想著好吃好喝。”
“哦。”朱和垣覺得很有些失落,又道:“那為何父皇要問二哥想當個什麼樣的皇帝?”
“哦?你父皇是怎麼問的?”崇禎面帶笑容,聲音裡卻帶著一絲顫抖。
朱和垣說起來六歲,其實還有些不足。作為老三,他從未享受過皇太子朱和圭的待遇,父皇只是帶他玩,從未真正教授過什麼。就算普通人家,家裡孩子一多也顧不上,何況他爹還要料理整個帝國呢。
所以朱和垣毫無心機地將前幾日父皇與二哥的對話轉述給了崇禎——這不能不說明朱慈烺的遺傳基因實在強悍,兒子各個都很聰明,尤其記憶力超強。
崇禎只是微笑,微笑,微笑到朱和垣跑出去找別的玩……吃的了。
作為一個對國政已經徹底不關心,甚至連六部堂倌名號都不知道的太上皇,崇禎終於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兒子了。
朱慈烺在翌日問安之後被崇禎留了下來,說是要一起看看昨晚做的畫。
父子二人進了書房。崇禎卻沒有任何拿出畫作的意思,任由皇帝兒子站著,自己往太師椅上坐了,道:“你覺得神廟老爺如何?”
朱慈烺有些意外,道:“父皇何來此問?”
“你小時候不就喜歡看歷代先祖的實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