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鑲滿玻璃渣子的牆頭,一把無名火在心裡越燒越旺。
這牆她是爬不上去了,可區區一道鎖怎麼可能攔得住她的步伐。
退開兩步,她打量了面前的鐵柵欄許久,眼瞅著天色越來越亮,她在心裡暗叫不妙,繞過圍牆兩邊的草坪,終於在一堆雜草中發現了一個小洞。
明雅雙腿大開,非常不文雅的蹲在洞前比劃,這個是她小時候的傑作,當年為了避開老爸的眼線偷溜出去,她上山下海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這個洞依然健在。
這時遠處突然刮來一陣冷風,夾帶著方家玫瑰園的香味,令明雅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聲音之大震跑了不少飛禽。
她摸摸鼻子有些做賊心虛的四處查探,而後趁著天色還未全亮,脫掉外套,硬把自己擠進去。
小時候挖的洞對現在的自己來說是有些勉強了,不過幸好這幾年吃得少,她很瘦,雖然勉強卻還是鑽了進去。
剛從洞裡出來,明雅便被一陣馥郁的玫瑰花香給燻得又打了幾個噴嚏。
她拉高毛衣領堵著鼻孔,默默瞅了眼多出來的花房,不太苟同毒婦的喜好。
這麼大一塊地方種玫瑰多浪費,還不如多種點地瓜……
當然,她今天來不是欣賞玫瑰園的,想到自己的目的,明雅熟門熟路的摸進客廳。
畢竟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她非常熟悉傭人們的作息,只要算準時間把戶口本偷走,誰也不會發覺到她曾經來過。
方家的裝修風格是仿古風,也許是方老爺子為了附庸風雅,牆上擺滿了名家的詩畫筆墨,精雕細琢的紅木傢俱與富麗堂皇的金銀玉器,各種古董字畫琳琅滿目,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的上品。
走入寬敞闊大的廳堂裡,明雅抬起頭看了眼頭頂那盞明亮復古的吊燈,視線跟著落在燈下的搖椅上。
彷彿還能在上面看到爸爸的身影,翹著腿、叼著煙,手裡的金戒指,脖子上的金項鍊閃閃發亮,刺瞎人眼。
明雅默默嘆了口氣,再有錢又怎麼樣。
小時候那些叔叔伯伯來家裡做客,明面上稱讚她爹眼光獨到,是個有品位的古董收藏家,實則一轉身那副尖酸刻薄,瞧不起人的嘴臉,她到現在都記得。
暴發戶永遠是暴發戶,無論如何附庸風雅,試圖擠入上流社會的門檻,那骨子裡的粗坯習性難改,最終只會淪為他人的笑柄。
熟門熟路的摸上二樓,她開啟書房的大門,悄悄吁了口氣,幸好沒鎖。
可隨即,明雅剛落下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因為她無論怎麼找,哪怕把書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她想要的戶口本。
明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裡暗自叫糟,難道今天白來了?
站在原地咬咬牙,會那麼容易放棄的就不是方明雅了。
於是她又摸出了書房,打算再到其他地方找找,可她不知道毒婦把戶口本收哪了,這麼沒有目的性的亂找,成功的機率可想而知。
她這算是做賊吧?
走到一半,她突然醒悟,這要是被逮到,那毒婦絕對不會給她留面子,報警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想著一會卓然還得去警察局接自己,明雅猛的打了個寒顫,退堂鼓在心裡敲得“砰砰”作響……
要不她再緩兩天?
反正她這個黑戶也當了有一段日子了,不在乎多當幾天,等她買通傭人,打探好訊息以後再動手?
明雅心裡正糾結著,眼瞅著天就要亮了,一條小腿已經開始往樓梯的方向邁。
可就在這時——
咔擦……
那是有人在外頭掏鑰匙的聲音。
腳步猛的一剎,明雅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