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不說,雲寄桑也已經知道了。
不遠處,熊熊燃燒的屍體便是火線的盡頭。它是被鐵鏈掛在一座高高的門樓上的,火焰太大,很難說它是誰的屍體。它的上面還掛著一塊匾額,火光下,隱約可見上面的四個金色大字:“德遺宗嗣”只是此刻,這塊匾額也開始燃燒起來了。
門樓的後面,蒼松翠柏間,是一片片起伏的墳丘。
胡靖庵象發現了什麼似的,突然搶前幾步,望著正在燃燒的屍體道失聲:“是莊主的屍身!”
“是鐵莊主的?”容小盈訝然道,便轉向任自凝:“自凝……”
任自凝點了點頭,飛身躍起,人在空中時,劍光一閃,鐵索立斷,那燃燒的屍身重重地跌落。
胡靖庵上前幾步,仔細看了看,肯定地道:“不錯,是莊主的屍體,手上戴的那顆祖母綠戒指是我親手給他帶上去的。”
“雌雄香煞為什麼把鐵莊主的屍體懸掛在這裡燒起來?”容小盈皺眉道。
“孃的,這雜種肯定是在向咱們示威!”班戚虎向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
“不……”雲寄桑向墳地四周緩緩望著,那種不安感越發地強烈,簡直就象激烈地鼓點在他的大腦中轟鳴一樣,“他們是在引我們來,引我們來這裡……”
“他們引我們來做什麼?”顧中南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
喘息的聲音越來越重,越來越快。
“陸堂主!”顧中南失聲道。
“呃……呃……”陸邊抱住自己的喉嚨,痛苦地單膝跪倒。
“陸堂主,你怎麼了?”胡靖庵忙過去扶住他。
陸邊突然猛地掙開他,瘋了一樣撕扯著自己胸前的衣服。破碎的布片四散飛舞,他的胸膛轉眼間已裸露在眾人身前。
容小盈秀眉微皺,但轉眼間便望著他的胸膛瞪大了雙眼。
那結實的胸膛上,正有無數個麼指大小的圓球在面板下不斷迅速蠕動著,有一些更向著頸部攀去。
“啊────”陸邊痛苦地怪叫了一聲,試圖著用雙手拍擊胸前的圓球,但只拍了兩下人便已經昏迷倒下。
“大家快分火把!每人手裡都要有一枝!”雲寄桑大聲叫道,從一個莊丁中搶過一枝備用的火把點燃。
“那是什麼?”容小盈顫聲道。
“那是……”
陸邊神情恐怖,突然間七竅血流不止,喉嚨一陣怪響,口鼻突然猛地張開,數百隻金色的亮點嗡鳴著從中呼嘯而出!
這一刻,連雲寄桑的聲音也充滿了恐懼之意。
“金蠶蠱!”
茫茫霧氣中,銅錢大小的蠱蟲振動著翅膀,在空中劃出不規則的曲線,如同一團金色的暴雨向眾人襲來!首先做出反應的是顧中南,他將手中的火把一振,在眾人前劃出一道扇形的弧面,那些蠱蟲便嗡地一聲四散而去,卻又兜了個圈子,從側後方飛了過來。站在那裡的薛昊有樣學樣,將自己的火把一晃,又將蠱蟲逼開。
“它們只怕火,我們大家聚在一起,千萬不可散開!”雲寄桑高聲叫道。
不待他多言,胡靖庵已一聲喝令,所有持著火把的手下飛快地圍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將蠱蟲拒於圈外。沒有火把的人則手持兵刃,站在圈內。
班戚虎是一塢之主,見他將手下指揮得如臂使指,不禁讚道:“好啊,老胡,真有你的!”
胡靖庵笑了一下,只是火光之下,那笑容極是勉強。
蠱蟲似是知道火把的厲害,化做一條淡淡的金帶繞著眾人疾飛。速度之快,目力難辨。火圈中的每個人都神情凝重,心頭緊張。
林中只餘下蠱蟲飛行的嗡鳴聲和火把霍霍的燃燒聲。
金蠶蠱,苗疆蠱蟲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