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發生了。
“今天的客人從父親那代就光顧了。他說比起上一代,口味變辣了。為什麼會這樣?我的舌頭到底怎麼了?”像這樣發火的事也有過。
雖然功一沒有親眼目睹,卻也知道不僅有同行前來偷師,而且想要學習食譜的人絡繹不絕。這些都是從塔子那聽說的。
“‘年輕人啊,雖然你真誠地前來,但我還是不能告訴你’爸爸如是解釋,‘如果是我自己想出的食譜還說得過去,從父親那裡繼承的東西,怎麼可以……’聽說你們爺爺只傳授了爸爸一個人。”
功一至今仍不清楚這食譜有多少價值,他只知道對於爸爸而言相當重要。父母的房間裡有個小小的佛龕,佛龕的抽屜中放著本古舊的筆記本。幸博時常從抽屜中取出來翻閱,有時也會記幾筆。不用說,自然是在寫料理的製作方法。
有次,功一偷偷翻出來看,被突然闖入房間的幸博逮個正著,他彈了彈功一的臉頰:“以後你有心繼承我的衣缽,我會教你。不要鬼鬼祟祟像小偷一樣偷看。”
功一咬緊牙關,忍著不讓眼淚流下。幸博問他為何要偷看這本本子。
“有人說誰都能做。”
“誰都能做?怎麼回事?”
“昨天在學校,有人說只要知道了製作方法,誰都能做出好吃的料理。”
“誰說的?”
“朋友。”
“所以,你想要做做看?”
功一點點頭。
“在哪?”
“朋友家。”
“打算做什麼?”
“牛肉丁蓋澆飯。”
幸博咂了咂嘴,嘆了口氣:“想法真天真。”
但隨即,他起身對著功一說:“過來。”
跟著進入廚房的功一接過爸爸遞過來的菜刀。“切菜。”幸博說。
“我來教你。從頭教你牛肉丁蓋澆飯的做法,是不是誰都能做,你到時再好好想想。”
幸博臨時關了店,吃了一驚的塔子想要勸阻他,他卻置若罔聞。
功一想要臨陣脫逃,他覺得這次真的要捱揍了。
幸博從最基本的湯開始烹飪。步驟的複雜、火候、味道濃淡的細微差別,功一看得目瞪口呆。原來爸爸每天都像這樣細心地烹飪著,想著這些,功一的思緒遊離了。
明明是從上午開始的,待到完成時,夜幕已經降臨。幸博說:“其實本來應該花費更多時間的。”
“嚐嚐看”幸博邊說邊把剛剛出爐的牛肉丁蓋澆飯放到功一面前。
功一用調羹大口大口地吃著,果不其然,還是和平日一樣的牛肉丁蓋澆飯。
“好吃。”
“怎麼樣,還是認為誰都可以做出來嗎?”幸博問道。
功一搖了搖頭。
“做不出。這樣好吃的牛肉丁蓋澆飯,即使知道怎麼做,除了爸爸以外,誰也做不出。”
聽到這句話,幸博滿足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這樣想就對了,你也可以做出哦。”
“真的?”
“真的,不騙你。”幸博嚴肅地說,“不要在朋友家做,在這裡!做完給別人吃,然後收錢。我們家的牛肉丁蓋澆飯不是單單為了飽腹而做出來的。”說罷,他又笑臉逐開。
本店值得推薦的牛肉丁蓋澆飯,擁有百年曆史,敬請享用。
眺望著選單,功一的腦海中浮現了各種各樣的回憶,全是些開心得忍不住“撲哧——”偷笑的回憶。
但是所有的回憶,在視線從選單上抽離的那一瞬就被打得粉碎。客人們享用幸博的料理的地方現在被表情凝重的警察們所佔據了。
“是有明功一嗎?”
功一順著聲音的方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