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帝搖頭:“母后無需…無需多說…兒子…兒子心意…已決……”
“不行,我絕不答應。我寧可讓東夏平庸幾年,也不能讓東夏毀於一旦!”
恭帝疲憊地嘆息,冷聲笑道:“平庸幾年?毀於一旦?”
太后道:“皇兒,你趕緊拿出傳國玉璽,讓賢兒繼位,別再執迷不悟了!”
恭帝閉上眼睛,道:“母后請回,兒子累了!”
太后心生恚怒,看著恭帝的樣子,又是生氣又是心疼,見他心意已決,太后在急怒之下,道:“皇兒,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非常時期,哀家不會讓你胡來。哀家已經決定了,讓賢兒繼位。”她一字一頓,無比堅決地道:“即使沒有傳國玉璽,我也會讓賢兒繼位!”
恭帝仿如沒有聽見,一聲不出。
太后無奈,看著兒子虛弱的樣子,她也不忍再行逼迫,只得道:“你好好想想。與其另立新君,讓兄弟相殘,不如讓賢兒繼位,度過東夏眼前的危機。我明天再來!”
太后含怒離去,恭帝緩緩睜開眼睛,唇邊現出一絲輕嘲。心裡默默地道:母后,讓司城尚賢繼位,只是讓東夏平庸幾年麼?不會讓東夏毀於一旦麼?那個逆子的所做所為,我清清楚楚。這十幾年來,對於東夏的繼任儲君,我從沒有絲毫放鬆。每一個兒子,我都知道他們的長處,知道他們的弱點。一個人,平庸不可怕,但是,連人性也失去了,那就豬狗不如。我東夏,豈能落入這樣的人手中?
母后,我知道你心中不能理解,我知道你的恚怒,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司城尚賢是什麼樣的人。
母后說的對,東夏不能亂,如果兒子不是一時大意,身中劇毒,不良於形,纏綿病榻,這種情形原本不會發生。現在發生了,這也是天意,這是老天在幫我檢測東夏的新君是不是有力挽狂瀾的本事。
如果他沒有這個能力,讓司城尚賢登基,那就是我太高看了他,兒臣便做這葬送祖宗基業的千古罪人。如果他能在這一關裡撐過來,取得最後的成功,東夏必然可以再興百年。
母后,你是為了東夏,兒子也是為了東夏。
你為了東夏不肯冒險,卻識人不明。兒子為了東夏豪賭,成敗各半。兒子不一定贏,畢竟現在的形勢,連兒子也有些束手了。
我倒要看看,老天是不是眷顧東夏,朕選定的繼承人到底是龍還是蟲!
母后,等你聽了那四名大內侍衛的報告,兒子想看看,你會怎麼選擇。
他的目光盯著門口,他等的人還沒有來。
接到司城玄瑞的訊息之後,司城玄曦幾乎第一時間就往皇宮裡趕。他已經來看過恭帝無數次,也探過他的脈,沒有感覺任何異常。現在,父皇竟然要見自己?怎麼會呢?父皇現在連話也不能說,也許,不是父皇要見自己,是三哥要自己來見父皇吧。
對於恭帝,他心中的感情很複雜。
有怨恨,有不滿,有不甘,也有痛苦。
從他記事起,他就沒有感受過恭帝一絲一毫的父愛。現在,恭帝要見他,見他幹什麼?
可是,司城玄曦仍是來了。他心中再是不滿,再是不忿,再是不甘,再是怨恨,他還是來了。身為人子,他沒有感受過父愛,身為臣子,他也沒有感受過半點看重和關注,但是,他是兒子,是臣子,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無不是之君。
他必須來。
何公公端著一碗參湯,向寢宮走去。
司城玄曦想起龍床上那個瘦骨嶙峋的身影,剛硬的心中竟生出幾分滄桑,他接過何公公手中的托盤,道:“公公,我來吧!”
端著參湯進去時,滿屋子空蕩蕩的感覺十分明顯,司城玄曦看了看房梁後,他記得,這裡應該有一個大內侍衛暗藏著保護父皇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