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留著那道鴻溝,將我避之門外。
啾啾面色擔憂地看著我情緒波動,便弱弱道“啾啾又犯錯了,秦大大知道我又要受罰了”
抬眼看上漆黑的夜幕中微晃的那盞掛在門前的燈籠,曦兒墊著腳燃起另外一盞。由於風不住咆哮,以至於她手中的燈滅了幾次,但她依舊皺著眉,倔強地要將它燃起。
近日來反反覆覆地在堅定和退縮之間徘徊,我分明是感受到了師兄的堅定不移,但卻不知自己在感情面前是個如此患得患失的性子,事實上我也找到了讓我如此猶豫不定的因由,在我心中師兄的承諾在我心中更像是秦旭給我的,而非完整的他。
啾啾見我不言,面色微微淡然,道“我阿孃一直未忘記過我阿爹,她雖然時常去找別的男子,我都沒怪過她”他的那句話,將我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暫時抽離了出來。
頓了頓,繼續道“我出生便沒見過阿爹,小的時候,阿孃總是在我耳邊說阿爹多好,似一直說不夠,那時候我不會說話,但阿爹的事每一件我都能一直不漏地背下來,那時候不懂事,聽久了就會煩躁,哇哇大哭,阿孃興許覺得我也不愛聽,自我會說話之後,便沒再提過阿爹的一個字,她便在不同男子身邊停留”
深色的黑眸之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但阿孃每次與小仙糾纏不過數月便會分開,有一次我捉摸時候差不多,便偷偷跟著孃親,他們約在月桂樹下飲酒,我就躲在樹的後面偷聽,其實他們說的大多數我也聽不懂,便沉沉地睡了過去,朦朧中感覺孃親將我抱在懷裡與那小仙道別,臨走時候,只聽著那小仙與孃親說:你心中有忘不了的人,何必故作灑脫,苦了自己。那之後孃親意外的整整半年悶悶不樂”
等著大眼睛,呆呆看著我,撇撇嘴,斷斷續續道“阿瑤,我說的你可能明白?我…就想說…”支支吾吾最後還是說不明白。
啾啾懵懵懂懂,但他心中卻是比任何人都清明,雖講不出大道理,但心意都存在在我心裡了。
伸手輕柔地撫上他的頭,溫柔道“我知道”
啾啾只是想跟我說,他阿孃與阿爹兩個人相愛至深,卻在有生之年卻不能相守,落得一人終日惶惶,心中苦不堪言,他想說,我們彼此還相愛,還能觸控到對方,沒有什麼比這個還重要的。
芙銀被人一語便戳穿了偽裝的鎧甲,直達內心最深處,那一處是她刻意想遺忘的地方,之後那半年她定是在療傷,修復自己的鎧甲。
只是這半年…未免太短了吧…
啾啾深深地凝視著我,在我的眼神之中尋找著能令他信服的那道光,我是知道了,但卻並非啾啾一句話就能解開我的心結,這一切還是要待師兄才能解開。
深深吸進了一口氣,空氣之中混合著炭火和檀香以及冷空氣的味道,一併落入喉中,不禁咳嗽了幾聲。
此時,蕭玄眉頭緊鎖從外面走了進來,本是落在身上的細碎的雪粒進屋後瞬間化作水滴,見我咳嗽低低道“可是身體不適?”
我搖搖頭,轉身握著桌上的水杯,喝了兩口水,故作輕鬆道“與啾啾說了會話,嗓子乾的”
蕭玄不經意撇了一眼啾啾,才轉頭對我道“可是準備好了?”
我抿嘴看著他,點了點頭“夜筠還沒醒?”
蕭玄抬了抬眼,黑眸中付出一抹肅殺,道“此人用這咒,無人能解,除非用他身上的血”
挑了挑眉,隨著蕭玄進屋,門前落了一片零零碎碎的雪花,看進這幽深的黑幕之中,這一夜,註定是躲不過的,低聲淡淡道“我去找他”
蕭玄一瞬不瞬地看著我,面無表情地只對我說了三個字“我陪你”
心中一沉,換做平常,蕭玄定不會容我這般前去冒險,他定會阻止我,而眼下他竟說要陪我一起去,看來夜筠的這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