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內存知己”,就沒有“兒女共沾巾”的必要,大男人可不能做女兒嬌態。
夏伯卿對兒子向來和善,寫這麼一首詩,已經算是含蓄的責備了。
夏涵能說什麼呢?他能對父親說,不,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我喜愛的女子就要離我遠去,而我甚至沒能告訴她,自己的心意……
“涵兒,你看,你馬上就要鄉試了。這回鄉試你若是中了舉,冬天馬上就要上京去備考,以待恩科春闈。算一算,你和展眉不過也就是分別數月又能在京城重逢,何必如此感傷?當然,這是說如果你真能考上的話……”
父親的話讓夏涵雙眼頓時一亮。
對啊,他為什麼沒有想到?
只要他在下個月的鄉試中考中了舉人,臘月之前他就可以上京待考,只需和舒綠分別兩三個月而已雖然他到了京城,也未必能見著住在王府之中的舒綠,可他和展眉是同窗啊
他的父親可是夏伯卿,當世有名的大儒。到時候他帶著父親的名匣去信安王府投帖子,一定可以見到展眉,那……豈不是又能和舒綠聯絡上了?
想到這裡,夏涵越來越有精神。
夏伯卿還以為自己的勸慰有效,看著兒子放光的雙眼,他深感欣慰。“這就對了好好讀書,別想這些事情了。展眉走時,你好好去送送他,這樣也好。”
夏伯卿是希望兒子能夠一直和展眉保持聯絡的。現在展眉身份不同啦信安王的親外孫,還是唯一的外孫,將來的前程肯定差不了。雖然夏伯卿門生故舊非常多,他本人也並非熱衷名利之輩,更不會因為展眉的身份趨炎附勢地去討好他,可是兒子多一個權貴好友有什麼壞處呢?本來就是好同窗,沒必要疏遠啊。
“好的,父親,我一定會努力,一次就考過鄉試”
夏涵用力地點頭,向父親保證著。
“呵呵,也不必給自己太多壓力……”夏伯卿見兒子精神煥發,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想當年,我也是考了兩次鄉試才中了舉人。還有你的大哥,不也是考了兩次?你二哥運氣好,站在了二甲的尾巴上,一次就過了。你的才學,我是信得過的。只要盡力,這回過不了還有下回呢”
以夏涵的年紀,就算三年後再去考一次,也不過才二十歲。能夠一次就考過鄉試的人畢竟是極少數,那是非常需要運氣的一件事。
可夏涵卻很堅定地說:“不,父親,請您相信我……我能考上的”
看到向來淡泊的小兒子,突然迸發了求學激情,夏伯卿真是有點吃驚。怎麼,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如此有效?不過,這總歸是好事……
兩天後,展眉還未啟程回京,夏涵卻得先提前到南興去備考了。
臨走之前,他特意去了一趟萍花塢別院。
萍花塢別院最近來的訪客實在太多,展眉和舒綠幾乎每天都在見客。尤其是凌家的人,更是天天都來,煩都煩死人了。
可是夏涵的來訪,還是讓展眉舒綠有些驚訝。夏涵……真不像是愛到別人家裡去拜訪的那種性子。
有展眉陪著,舒綠也就一起去見客了。怎麼說,她和夏涵也算是同道中人。這回一分開,以後有沒有見面的機會還說不定呢。
無論如何,夏涵給她的印象真的很好。
遠遠見到夏涵那一襲熟悉的白衣,舒綠忽然覺得……日後若是再也見不到夏涵,她或許會有些失落的。雖然見面次數不多,可和夏涵的每一次相見,都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他就如同高嶺上的那一抹白雪,孤傲清冷,散發著淡淡的寒梅幽香。
讓展眉與舒綠想不到的,是夏涵先向他們道別。同時,他也與展眉約定,數月後在京城相見。
“好呀”
舒綠聽到夏涵也有可能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