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峰笑了笑,乘機問道:“我為什麼也不行呢?你不會是想在談判談崩後,拿我去當墊背吧?”
“哈哈,林市長你說對了。”徐浩東笑道:“你之所以不能當談判代表,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和我一樣,如果談判談崩了,和我一起出來收拾殘局和承擔責任。二是你不瞭解情況,既不瞭解老工業區和那兩家日企韓企的情況,也不瞭解日企和韓企衝突發生以來的情況。”
頓了頓,徐浩東指了指林建峰,笑道:“所以,你也不能當談判代表,你只能與我和老馮一樣,在幕後欣賞這場談判嘍。”
共事了一段時間,徐浩東在瞭解林建峰,林建峰也在瞭解徐浩東。林建峰看到徐浩東的笑容,便知道他不會改變決定,徐浩東的笑聲千篇一律,但意思卻豐富多彩,只有同時觀察他臉部的表情和嘴角的顫動,才能明白他笑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吧,你是班長,我服從你的決定。”林建峰指著手提電腦道:“不過,我還是對這個談判七條有看法。”
徐浩東微笑道:“有看法就當面說嘛。”
“第一條,談判必須公開進行,全程由中外媒體進行全程直播,為什麼要公開,為什麼要全程直播?”
徐浩東道:“很簡單,現在是網際網路時代,象這樣的談判基本上無密可保,與其遮遮掩掩,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林市長,請你想一想,連常務副市長李繼國的辦公室都能被人安裝電子拍攝裝置,咱們這裡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呢?”
點了點頭,林建峰道:“這倒也是,我同意這一條,不過,你後面這這六條,我還是覺得你是在獅子大開口。比方說第二條,日企和韓企關閉後,其所在的總公司不得在大陸再開新廠,也不得以注資入股等方式進入大陸。在我看來,其所在的總公司不得在大陸再開新廠,這個對方也許能接受,但不得以注資入股等方式進入大陸,對方肯定不會同意。你讓人家退出一個十四億人口的市場,不等於要人家的命嗎?”
徐浩*然警覺起來,林建峰的語氣裡充滿了懷疑,莫非他在追問談判的底牌?“林市長,談判麼,談談判判,邊談邊判,其實就是商量著來。我們可以出牌,對方也可以出牌,我們可以根據對方出的牌而調整我們的出牌順序和策略。你無需擔心,無非是我們出的牌大了一些,你放心吧,我們的牌多得很呢。”
“那麼,後面幾條呢?第三條,日企和韓企關閉後,其所在的總公司的任何產品,五年之內不得進入大陸。第四條,日企和韓企關閉前,必須對其全體員工進行經濟補償,補償標準不得低於原月工資的六倍,具體方式和補償標準由廠方與員工代表進行談判,市政府負責協調和監督。第五條,日企和韓企關閉前,必須補繳其歷年所偷漏的稅款及其罰款,共計人民幣三億七千六百五十三萬三千六百一十八元。第六條,日企和韓企關閉前,必須因環境汙染給雲嶺市造成的損失進行經濟補償並補繳此項罰款,共計人民幣三億五千六百三十一萬七千八百六十一元。第七條日企和韓企關閉後,其所擁有的土地使用權、全部廠房和全部裝置,統統歸雲嶺市政府所有。”
徐浩東擺了擺手,裝出了不耐煩的樣子,“林市長,你不用背書,這七條我能倒背如流,你直接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底線,談判的底線。”林建峰看著徐浩東問道:“談判的技巧我懂,任何談判都有底線,我想問問你,第二條到第七條的底線是什麼?”
徐浩東直面林建峰的目光,淡淡道:“有底線,也沒有底線。”
“這怎麼講?”
“我們的底線就是尊嚴,說沒有底線,是我壓根就沒有第二條到第七條的另一個版本。”
“浩東書記,市場經濟與尊嚴無關。”
“林市長,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