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請您離開七爺。”魏展顏說。我有點不解,為什麼?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離開與否,關係大局麼?
魏展顏道:“您或許不知道,七爺離開上京之後,董太后就以清君側的名義賜死了江太傅。…wAp.16k.cn鮮于微大人為了保護江家遺孤,率軍從京畿撤往了廣漠府。江太傅是兩朝重臣,死得莫名其妙。為此鮮于微大人也相當震怒——如果您不離開七爺,鮮于微大人斷不能繼續輔佐七爺……”
恐怕鮮于微要求的不是迫我離開。而是要姬檀親自取我人頭祭奠江太傅吧?難怪姬檀在屋子裡氣得又甩巴掌又踹人。別看姬檀樣子柔弱,似乎甚好說話,脾氣最是剛烈無比。若有人逼迫他就範,那是寧願玉碎的脾氣。
魏展顏說不通姬檀,就轉身來找我痛陳利害了。再險惡一些揣度。倘若我只是一個不通武藝的弱女子,也許魏展顏已經拼著觸怒姬檀地危險一刀斬下我的腦袋了。這不就是男人最熱衷的忠義犧牲麼?若能護佑君上,殺一個女子算什麼?殺了這女子被君上賜死又算什麼?
我想起適才看見地跟在魏展顏身邊的嬌俏丫鬟,當時就覺得那姑娘眉宇間帶著一抹熟悉,現在終於想明白是為什麼了:那姑娘長得像我。將我勸走之後,再殺了那姑娘帶回廣漠府去見鮮于微。鮮于微是沒有見過我地,江太傅的孫兒侍中江淵卻見過一面,那長得像我的姑娘不就成了已經死去的“我”麼?
這人對姬檀也真的是忠心耿耿、設想周到,或者不是好人。卻一定是個好臣屬。
不過,走與不走,這事情還得跟姬檀商量之後才決定。想到這裡。我轉身就想回屋去找姬檀。魏展顏在背後慌忙喚道:“殷姑娘,您這是?……”我沒有回頭。只是稍微停住腳步。說道:“你與我說地事,我不會告訴他。走還是不走。你說了不算,我得問問他的意見。”
這個人固然是忠心耿耿,但是,我沒辦法喜歡他。對於一個可能算計謀害自己的人,誰都沒辦法喜歡——如果,我沒有這一身武藝的話,我總是會忍不住這麼想。繼而無法像從前一樣坦然面對這個忠心耿耿的侍衛長。
所以,我沒有繼續等待他的回應,也不打算理會他的反應,徑自進了屋。
姬檀正在收拾地上的狼藉,我難得看見他親自動手做些雜活兒,不禁有些驚異。他將撞落在地上的桑葉一片一片撿起來,大約是感覺到我進屋時擋住地光影,有點奇怪地轉身,原本陰沉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輕快溫柔起來,順手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笑問道:“怎麼進來了?這裡亂七八糟地。有什麼事麼?”
我在突然間覺得,其實我挺了解這個人的習慣地。從前在未央宮居住時,經常能看見他脾氣暴虐地一面,最惡毒的無非就是看見他半夜將說晏師姐壞話地兩個宮女推進了太液池。他脾氣不好,姬秀也知道,因此常常罰他寫大字。除了寫字之外,他還喜歡撿棋子,一旦脾氣起來了,就將黑白兩色的棋子混在一起灑在地上,蹲下身子慢慢地撿。他在登基之後能忍住意氣,每天批閱奏摺時不驕不躁地寫那一個“準”字,也和他這麼多年來刻意榮養修剪的脾氣有很大的關係吧?
我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來,姬檀也屁顛屁顛地跟過來:“阿丹,你臉色不好。”
挺厲害麼,我臉色好不好,緋妝都看不出來,你看得出來?我接過姬檀斟來的冷茶,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他一直關切地看著我,等著我說話。我不能提魏展顏對我說的話,他對我雖有惡意,對姬檀卻是忠心耿耿的,我不願傷害他們主僕間的感情,因此很直率地問道:“為什麼打人?他現在喬裝的是富商,頂著一臉浮腫出去,不是很奇怪麼?”
姬檀笑嘻嘻地說道:“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後絕不打了。”真沉得住氣。
“京中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