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不知道紫靨和緋妝在上京好不好……
所有所思就無精打采地喝著瓷碗裡的玉米羹,突然聽見風聲中傳來叮咚柔軟的銀鈴聲,轉眼就看見董麗君和慕容寶儀二人並肩走了出來,一襲寶藍暗紫提花束腰曳地長裙裹在雪白的狐皮斗篷下,蓮步輕盈,衣袂帶香。兩個小宮女謹慎卑微地跟在身後,步履匆匆地沿著抄手遊廊往群芳別館外邊走。
董麗君是一貫地目不斜視,萬事都不放在眼裡,她身邊的慕容寶儀則眉目繾綣地往我這裡看了一眼,天真純善的臉上能透出那麼深邃的恨意,還真是不簡單呢。我很好脾氣地回報了一個微笑。
時間也差不多了,今天上午的課是霓裳舞,上課的地點就在帝閣臺。
回屋去漱口盥洗之後,我也更換上和董麗君、慕容寶儀一樣的寶藍襦裙,披著斗篷去上課。師父是梨園宮的侍樂女史管冼桐,她是個習舞二十多年的舞學大家了,說來也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常年習舞讓她身姿窈窕,舉手投足間都是靈動的優雅氣息。
管師父也沒有太多的話,她似乎不愛說話,到了上課的時間,她在高臺上教了幾個基本的動作,就讓我們自己做。自己拎著一根青竹戒尺,冷不丁就從哪個姿態不準確的采女身邊出現了,態度不冷不熱的無聲糾正。
其實,在上京閨門之中,歌舞並不是千金小姐們推崇的技藝。對於大家閨秀來說,以技娛人是娼妓才會做的事。自幼千金們學習的乃是詩文、女紅、茶藝、花藝、品鑑等等,門第越高,越不會搭理取悅旁人的技藝,往往孤芳自賞,取悅自己。
所以,歌舞課上,幾乎所有采女們都是前撲後仰,動作僵硬,還有閃了腰,扭了腳的。
這大概是她們最痛恨而我惟一喜歡的課?我總是藉著練舞的時候活動筋骨,好久沒有徹底舒展的骨骼咯咯作響,兩個時辰下來,渾身冒汗,一身輕鬆。對於管師父教授的動作,我做起來並不困難,想來我學武還是很有天分的,武與舞也差不多,一個傷人,一個娛人而已。
歌舞課都是在帝閣臺上的,這裡場地寬敞,又是日後選秀的地方,也算是事先給我們適應場地了?今天在帝閣臺上課的采女少了好幾個,都是涉及白玉琉璃盞的幾人。裴秀兒也沒有來。柳夫人的問話還是沒有散場,裴秀兒、香豆、香梨、南棠和作證的采女都在帝閣臺後邊的偏殿裡,離我們習舞的主殿不過咫尺距離。
看得出來,今天課上的董麗君和慕容寶儀都在走神,一向不怎麼出醜的董麗君甚至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沒人膽敢看董麗君的笑話,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閃避表情,林若華離著董麗君最近,連忙上去想要扶她,令人始料不及的是,董麗君竟然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了她的臉上!
這好戲不看也未免太浪費了,幾乎所有人都躲躲閃閃地注視著角落裡的兩個人。
董麗君似乎摔得有些狠,幾乎站都站不起來。長時間的練舞讓她白皙的臉上多了一絲嫣紅,香汗浸溼髮絲,尤其襯托了這一絲怒意。——這個樣子真是百年難遇。董麗君是個倨傲人,看誰都是不放在眼裡,更別提讓她有什麼情緒波動了,和南棠見面時也不過是眼底多了一絲波瀾。
林若華被她這一耳光打懵了,半張臉倏地紅了起來,眼神中帶了些怨恨,更多的仍是惶恐。她幾次蠕動嘴唇,想要說什麼,又似乎太過驚訝了,以至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董麗君竟然艱難地站了起來,拖著摔傷的一條腿走了兩步,抬手又是一耳光落在林若華的另外一邊臉頰上,啪地一聲,清脆得令人心驚膽戰。
偷偷看著熱鬧的眾人也才第一次感覺到董麗君凜冽的氣場,絲毫不屬於南棠的凜冽氣場。她巴掌大的精緻粉臉彷彿凝著薄霜,寒冰一樣凍人的雙眸緊緊鎖住林若華瑟瑟發抖的身子,看得林若華眼眶通紅幾乎都要哭出來了,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