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肆意瀰漫著,其間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草藥味,兩種氣味相互交融,充斥著整個空間,讓人聞之不禁心頭一緊。
房間內。
成瘋子面色陰沉,臉色極為難看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成拳頭,彷彿在壓抑著內心某種洶湧澎湃的情緒。
而坐在他對面的,是同樣神情萎靡的洪範。
此刻的洪範,臉色如紙一般蒼白,毫無血色,那起伏不定的氣息,在反應著他此時傷勢不小,虛弱至極。
在他們兩人中間的桌子上,靜靜地放置著一塊沾染著血跡的令牌。那血跡已經乾涸,呈現出一種暗紅色,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之感。令牌之上,中間刻畫著“方傑”兩個大字,在這兩個字的旁邊,寫著“丙屬亥”。
這塊令牌,正是方傑的。
成瘋子看著眼前這塊令牌,他的的眼中不經意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後悔神色。
他明明知道方傑那性子向來衝動魯莽,做事總是欠缺考慮,可自己卻還是疏忽大意,沒有對他多加留意照看,竟然讓他在此次行動之中身死喪命。
成瘋子咬著牙,昔日方傑的模樣與聲音似乎還歷歷在目。這個性格直率,正義感強烈的小夥子,成瘋子一直都挺欣賞的。
可惜了
洪範看著成瘋子,他嘆了口氣說道:“老成,人死不能復生,這都是他的命。你難不成還能照看他一輩子不成?”
成瘋子聞言也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夜遊司此次圍剿光明會的行動大獲全勝,僅僅出動七十餘人,便殲滅了那所謂光明會三百多人。
這一戰讓永國境內境外,所有心懷鬼胎之人都為之一震。也讓他們的那些小心思紛紛收了起來,不敢在此時暴露分毫。
然而,輝煌的勝利背後往往伴隨著不為人知的巨大代價。此戰之中,夜遊司自身也同樣損失頗重,出動的七十餘人裡,光是重傷和犧牲的就足足有二十多人了,其餘的人多多少少都帶著些傷。
這一戰雖然打出了夜遊司的赫赫威風,可同樣也給夜遊司帶來了極為沉重的打擊,使得整個夜遊司元氣大傷。
洪範靜靜地坐在那裡,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子上輕輕敲打著,發出有節奏的 “咚咚” 聲,彷彿在思索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投向對面的成瘋子,隨後開口問道:“你可還記得,前陣子在逍遙山發生的那起弒師事件?”
成瘋子聽聞此言,不禁愣了一下,他不清楚洪範為何突然提及此事,他下意識的聳了聳鼻翼,而後回答道:“記得,有個叫李志的人,大逆不道犯下了弒殺親師之罪。正被逍遙山通緝著,不過暫時還未收到訊息是否被擒獲。”
洪範聽了成瘋子的回答,微微點了點頭,緊接著便神色平靜地說道:“你去一趟,把他接回來,讓他頂替方傑空出來的那個位置。”
成瘋子頓時滿臉疑惑,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洪範,似乎想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端倪來。
只是,洪範並沒有解釋,只讓他去便是了。
成瘋子見狀,也沒再多問。畢竟眼下司內確實嚴重缺人,雖然有預備役在,可僧多肉少,人員缺口太大,都不知道何時才能排到他們補齊人員空缺。
既然此刻隊長洪範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那他也就不介意跑這一趟腿,去把人給接回來再說。
待成瘋子走後,洪範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出來,他看著這小瓶子,低聲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你當時所拜託我的事,我今日便借這個機會成全了。這下子,可就不能說我洪範拿人東西不辦事了吧”
李志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