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秩把嚴述送到門口,關上門的時候,他有點不適應地環顧了一下空蕩蕩的房子,他儘量不去想嚴述已經離開了的事實,但還是忍不住走到窗邊,隔著窗戶往下看。
嚴述的背影出現在樓下的時候,陶秩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晃動的視線模糊的視角,暗澀燈光下嚴述繃緊的嘴角,冷酷的拒絕和久久等不來的機場身影。
陶秩的眼睛很快地熱了起來,一大滴淚水猝不及防地滑落,陶秩有點無措地拿袖子把淚水抹了,小心翼翼躲在窗簾後怕嚴述看見自己,他並不想自己表現得那麼糟糕那麼軟弱,但是淚水不受他控制,接連不斷從眼睛裡冒出來,陶秩只能捂著眼睛無聲哭了幾分鐘。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陶秩陷入一種難言的焦慮裡,這種焦慮讓他想歇斯底里地叫出來,他卻又壓抑著自己,直把自己壓抑得呼吸困難,他覺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像是一種束縛,緊緊地包裹著他,這種觸感讓他恐懼讓他害怕,他想,他要是窒息而亡,嚴述就找不到他了。
所以他很快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了,赤身裸/體地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臨近中午的太陽光有點熱,曬在他身上像在灼燒他的面板,光打在他赤/裸的身體上,像一把刀把他從中間劈開了,他躺在那裡白得發亮,他又想哭泣了,所以他開始傷心地哭,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皮鞋。
他順著皮鞋往上看,看見了「嚴述」那張平靜的含笑的臉,他好像在責怪陶秩的行為,陶秩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管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態,只想撲到「嚴述」的懷裡。
「嚴述」卻躲開了,他站在一邊,看著陶秩因為他的躲避而皺著眉頭難過地哭起來,臉上依舊掛著似責怪似包容的笑容,直到陶秩蜷縮著身子趴在地板上直打抽抽,肩胛骨像一對脆弱的蝴蝶翅膀顫抖不止,淚水匯聚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灘液體,他才輕輕嘆了口氣說陶秩:「壞孩子。」
雖然是壞孩子,但「嚴述」依舊溫柔地抱住了他,陶秩就停止了哭泣,他陷入安寧的陷阱裡,他應該思考一下為什麼「嚴述」去而後返,可他的大腦告訴他這不是什麼問題,「嚴述」再也不會離開他,而這正是他想要的。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爸爸和餘彥倫飛來了d國,因為嚴述說陶秩的狀態不是很好,他們特地飛來看望陶秩,如果情況真的不對,他們準備給陶秩辦理休學。
陶秩很高興自己的爸爸和哥哥能來,為了迎接他們,陶秩特地把「嚴述」藏進了衣櫃裡,「嚴述」因為他這個決定鬧了點小脾氣,陶秩只能費力地和他解釋原因,實際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是下意識覺得要把「嚴述」藏起來。
這個決定是明智的,爸爸和哥哥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陶秩的表現除了有點不愛社交,沒有其他奇怪的地方,陶秩在他們面前仍舊是樂觀開朗的,於是他們略微放心了。
陶秩也對自己現在的生活感到滿意,「嚴述」和他形影不離,有時候他在教室上課,一轉頭就會發現「嚴述」坐在自己身邊,陶秩會偷偷在桌子底下抓著他的手,而「嚴述」會對他溫柔地笑笑,預設他的行為。
另一邊的嚴述回國後,一次無意看見了秘書手機上的遊戲,介面和陶秩經常玩的遊戲很像,他本著瞭解陶秩喜好的想法問了秘書,秘書倒是很不好意思地解釋:「這是個戀愛遊戲。」
「嗯?」嚴述有點意外,他沒想到陶秩居然玩的是戀愛遊戲,陶秩看上去並不會喜好這種遊戲,他在情感方面顯得很遲鈍,唯一讓他散發出愛戀資訊的人……是王思宇。
可惡的王思宇。
嚴述時隔多年想起他,鬱結之氣依舊難以消解,隱隱還帶著一種刺痛,王思宇幸運地擁有過陶秩的愛慕,他卻那麼輕巧地把這份愛慕丟棄了,這讓嚴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