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顧我在後面能不能跟得上。我見此,快走了幾步繞到他身旁問道:“常與,是哪位前輩要見我?”
常與緊閉著嘴唇不說話,我悻悻然地縮回頭。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吭一聲時,突然地,他驀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我,目光裡全是怨恨和怒氣:“妖女,你還來這兒假惺惺什麼?是來看看二師兄被你們師徒害得有多慘?”
我慌忙搖頭說:“不是的,我只是來確定……”
“你是來確定二師兄死沒死吧?”常與冷笑道:“很遺憾,二師兄大難不死。你們天一教的一群混蛋,趁著二師兄武功盡失還想害死他,呸!真是卑鄙。要不是……”
“常與,讓你接個人,磨磨蹭蹭幹什麼。”一道清冷如雪的女音突然從前方傳來。常與的話就跟被刀切斷了似地,霍然打住。而後,他有些憤憤然地瞪了我一眼,衝徐步走近的那人行了個禮,丟下我大步離開了。
我整個人僵立在原地,手腳冰涼。
果不其然,樓襲月還派了人去,他沒有如約放過蘇莫飛。
我還傻乎乎地對他說謝謝,留在他身邊等死。
心頭的滋味湧上鼻端,一陣酸楚難受。
“你來見小莫?”
走到我身前,紅葉啟唇問道。我連忙低下頭去,不讓她瞧見我眼中的淚水,輕輕點了點頭。
一道幾不可聞地嘆息從她嘴裡響起,“可惜呀,”紅葉嘆道:“小莫不能親自來接你。”我狐疑地瞥了她一眼,聽見她說下去:“小莫被廢去武功困在水牢裡,寒毒入侵,筋脈重傷,能保住命就是運氣了。他餘生只能纏綿病榻,尤其雙腿傷得重,連靠自己站起來,都是奢望。”
我眼前登時一片發白,身子搖晃了一下,腿軟的差點跌坐在地。
“不,不可能,他當時明明站……”
紅葉打斷我的囈語,平淡地說:“那是因為有你在。”迎上我顫抖的目光,她一字一句地加重語氣:“他強忍著離開,只為了不讓你難過。”
眼淚滾落下來,墜落在我腳下的地面,輕得驚不起一絲聲音,卻又重得令我無法呼吸。
“蘇莫飛,他在哪兒?”我撲過去拉住紅葉,流著淚說,“求你帶我去見見他。”猛然想起什麼,我急忙補上一句:“如果他不願見我,我就在門外看他一眼,一眼就好,不會讓他知道。”
紅葉看著我的眸光深沉而平和,“唐絮,”她對我說:“小莫在你心中,真半點也比不上樓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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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推開門,用眼神示意我進去,我站在門口躊躇了一下,邁步走進了屋內。
剛一進門,一股濃烈的藥味直衝我腦門。我強忍著脹痛的眼眶,一步步悄悄地挪到那張床前。
當撩開紗帳,看見床上那人沉睡的面容時,我只能死死捂住嘴巴才能讓自己不哭出來。
蘇莫飛消瘦了好多,蓋在被褥下的身子單薄得嚇人,臉頰更是蒼白如紙,襯得披散在枕邊的髮色如夜般濃黑。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手已經顫抖著向他摸去,卻在觸及他面頰不到半寸處,堪堪停下。
手僵在半空中,不停地戰抖著。
對不起,蘇莫飛。如果沒有遇見我,你不會變成這個樣。對不起……
蘇莫飛閉上的長睫忽然輕微一顫,像一把犀利的刀子在我心口割了一下,我頓然來不及思考任何東西,轉身便要往外逃。卻在這時,被人拉住了衣袖。
那人拉我的動作很輕,只要我稍微用力就能掙脫,可我卻想被施了定身法,連抬腳的力氣都消失了。
我就那樣僵著身子,全身上下不能動。
“唐絮……?”
聲音沙啞,帶著絲不敢置信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