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許是來了人世太久,圖爾尼已經沒了惡魔的優良傳統,及時享樂最是不能容忍無聊的虛度。
&ldo;你很焦躁啊,圖爾尼。&rdo;倒不是唐石刻意觀察,實在是圖爾尼這傢伙一副抓耳撓腮的模樣讓人很慢不注意到。
圖爾尼惶恐的說道&ldo;沒有,我的主人。我只是…只是…有些厭惡那個十字架。&rdo;
&ldo;這樣嗎?&rdo;唐石抬頭看著牆面外巨大的十字架,輕笑一聲,&ldo;讓你失望了,圖爾尼。你還需要和這個厭惡的十字架多待一會。&rdo;
說完唐石開啟車門走了下去,天色陰沉,唯獨一輪新月突兀的掛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石覺得這月亮閃爍著如霓虹一般妖艷。
&ldo;這月色,死了人就不美了。&rdo;
……
十一點五十八分零三秒,伊莉莎白道森記得很清楚,這是上樓之前安全門上時鐘的時間。
一步步走在臺階上,伊莉莎白神情木然,實際上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她要去自殺。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是不會自殺的,但當身體不受控制,自殺與否就與她無關了。
活了二十多年,她從不覺得死亡是解脫。她見過死靈,見過惡魔,同樣見過天使。原來並不是每個天使都是俊美的,原來天使的翅膀不是白色的。
她將這些告訴父母、親人、朋友,但除了姐姐沒人信她。甚至後來,姐姐也不信了。不信便不信罷,上帝只救自救者。
抱著這個念頭,伊莉莎白我行我素再也不理會其他人的看法。這種做法的後果便是伊莉莎白徹底脫離了人群,隔三差五便被送進聖普魯斯醫院。但即便如此,她依舊甘之如飴,信奉著自己的主。
這種情況直到半年前的一次禮拜,伊莉莎白髮現了惡魔的蹤跡。再然後,惡魔出現,她的精神逐漸迷失。她姐姐安琪拉將她再度送進聖普魯斯醫院,只求她能恢復。
恢復是不可能了,等待伊莉莎白的只有死亡。
站在頂樓的安全門外,穿著一身病號服的伊莉莎白眼中泛起紅光,這是惡魔專屬的標誌。伸出手上面血管發青,隱隱看得見針孔。
出於安全考量,頂樓的安全門常年都是鎖住死的。觸控著冰涼的門鎖,伊莉莎白輕輕一拉。
&ldo;哐當!&rdo;
門鎖和鐵鏈一起掉到地上,伊莉莎白推開大門,邁步走了進去,徑直走向天台邊緣,抬腳站上去。
高處不勝寒。醫院大樓實際上並沒有太高,伊莉莎白卻彷彿自己站在雲端。
&ldo;咚!……&rdo;
午夜鐘聲準時的敲響,伊莉莎白臉色如常,是時候上路了,天堂亦或是地獄?誰知道呢。
身體前傾,緩緩閉上眼睛。
&l;再見了,我的姐姐。&r;眼淚從眼角流下,伊莉莎白腦海中回想著自己這短暫的一生。
預想中的死亡沒有來臨,甚至都沒有感覺到下墜的烈風。
&l;原來死亡真的微不足道,甚至沒有任何感覺。&r;伊莉莎白心中如是想。
&ldo;你還要站在上面多久?&rdo;一個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伊莉莎白一愣。是幻覺嗎?還是有人在和自己說話??
&ldo;你這個該死的傢伙!!&rdo;伊莉莎白保持著傾斜的姿勢,身體甚至和地面形成了四十五度夾角。但卻沒有墜落,扭著頭,面容猙獰。
&ldo;我可沒和你說話。&rdo;唐石輕笑,隨手一揮。伊莉莎白的身體陡然升空,四肢岔開,形成一個大字。